家,这真是个好听的字眼。苏郁岐感慨很多,连带得说话也分外感性:“玄临,我何其有幸,遇见的是你。”
“啊?”
但想到自打结婚以来,夜夜与他共枕同眠,他却不知她是女儿身,乃至相安无事到本日,苏郁岐就忍俊不由。
这个环境下能有一口热饭吃委实让人打动。苏郁岐上一碗热饭还是在面店吃的那两碗高价面。
“算了,看你的模样也累了,还是早点安息吧。”
苏郁岐内心暖暖的。她无父无母,长到这么大,身边只要一个苏甲,苏甲固然堪比父亲,但毕竟他的主仆看法太重,能给她的暖和也是有限。皿晔是第一个让她感觉有了一个家的人。
皿晔实在也没有睡得瓷实。脑筋里一样纷繁乱,毫不似他面上那般安闲淡定。
“可……我身边太伤害。”
皿晔将她的耳发抿了抿,黑暗中看不清她此时神采,却能感遭到她的呼吸拂面,是温热的,但气味有些不稳,料得是她几日劳累,本日又突遇身份被戳穿,内心不免焦炙,皿晔轻声道:“别说这些了,快些睡吧。明日另有沉重的任务在身。”
窗外月色清幽,房中油灯之光亦是清幽,皿晔拉着她的手走到床前,脱鞋、宽衣、爬到床上,行动敏捷如常。
“你既然选中了我做你的夫君,便申明我们有缘。如果你是我该历的劫,我情愿接受。也必须接受。小王爷,你也不必感觉惭愧,若然真的感觉惭愧,今后多爱我一点就是。”
一大碗饭进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皿晔却仍旧没有表态,乃至连提都没有提过一句关于那件事的话。
“嗯,好。”
因为他晓得,如果成果证明了他的猜想,这将是雨师国的一道炸雷,会炸得翻天覆地。
“迟了?为甚么?”
“待大水稍退,要构造人清淤,需求大量的人手,如果军队还不能赶过来,我的建议是,先构造百姓有偿劳动。”
模糊睡到四更天,天还没有亮,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苏郁岐将信将疑,又无言以对。
“嗯。”
草药味道入喉,又苦又涩又酸又咸,也不晓得是个甚么味道,在胃里打了个转,走了个过场,接着就按捺不住地要往外吐,谁知皿晔离座,对着她的嘴巴就亲了上去。
皿晔安闲坐在椅子上,将一碗褐色药汁往前推了推,朝苏郁岐招手:“过来,喝药。”面色一似平常。
苏郁岐多么聪明,立时明白了他身材发烫的启事,但眼下他还伤着,又是这类万千性命都系在她一身的时候,天然不宜与他共赴巫山,只能难为他忍一忍了。
苏郁岐眼角余光瞥着皿晔,深觉皿晔这个挑眉的行动极具严肃,让人连抵挡的心机都不敢生出来。她实在完整没有阐收回,这个胆怯,追根究底是因为她感觉本身做了负苦衷,对不住皿晔,并非是真的怕了皿晔。
她半天没甚么反应,他便松开了她,道:“前提艰苦,没有蜜饯糖果给你压一压苦味,只能用这个别例了。”顿了一顿,眼睛里有笑意,“不过,看来还算好用。”
她也没有去凌子七的房中睡过,厥后一向就没有去过,他更是狐疑了。
“玄临,我……”苏郁岐终因而忍不住开口,然话未出口,嘴巴就被皿晔堵上,他抬高了声音:“我晓得你要说甚么,但这件事不能说,防着隔墙有耳。”
苏郁岐拿捏得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小声问:“能够不喝吗?”
“我在看衙门的老头子那边顺了些食材来,做了一锅饭,盛饭给你吃。”
“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
“苏郁岐,听着,你是女人当然很好,但即便你不是女人,我也没筹算另娶别的女人。你说,我都筹算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了,还怕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