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芝颤抖着双手按下接听键,心玥带着委曲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妈妈,我明天很不舒畅,没有去学跳舞……”
哥哥归天后,悲伤欲绝的父亲一病不起,几近被糊口压垮了的妈妈曾对敏芝说过,如果没有她这个女儿,她早就带着爸爸去找哥哥了。
“嗯,爷爷一早去了程放爸爸那边。”
敏芝赶紧捂上嘴巴,差点在心玥面前痛哭失声。
“她?”程放苦笑着,“不说还好,说了就是帮倒忙。”
不能死!金敏芝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如果一意孤行,白发人再次送黑发人的父母也会步上她的后尘。
程放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为面上有些难堪的程守忠斟茶。
一张是她归天多年的哥哥金敏喆;另一张,是阿谁让她心心念念,想放又放不下的程放!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妈妈快来接电话……”来电音是敏芝的宝贝女儿程心玥为她录制的。常常听到这个来电音,敏芝内心便会出现暖和的感受。
金敏芝的婆婆刘桂枝是个阳奉阴违的势利女人,敏芝从不在女儿面前诉说本身的委曲,机灵的心玥却能看出妈妈的处境,尽量不给妈妈添烦恼。
“当然喜好了!”
“宝贝,妈妈在听你说呢……”金敏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尽量以安静的口气摸索着问:“心玥,爷爷呢?爷爷是不是也出去了?”
不给女儿安排好归宿,她死难瞑目。
电话再次响起,此次打来电话的是本身的母亲。金敏芝愣愣地盯着电话上不断闪现着的妈妈两个字,难以停止的泪潸但是下。
沙发底下没有,邻近的犄角旮旯里也没有。
仿佛,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金敏芝昏头昏脑地合上电话,凄然地想着,如果真的去了,公爹程守忠必然会很当真地听完本身对心玥的嘱托,送给孩子一个充满爱心的家。
她不想做个不孝的女儿,更不想做个不负任务的妈妈,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这世上另有甚么她迈不过不去的坎?
大错已经铸下,现在的她不但没有悔怨的余地,也过了悔怨的时限。只是,想到归天多年的哥哥,敏芝的心又碎了。
一百多平的豪华室第里,充满着刺鼻的酒气、也充满着灭亡的气味。
如果不是因为刚强,敏芝也不会不顾统统地扎到这个让她身心俱疲的家里。
青林镇是个繁华的贸易镇,紧邻青林区。青林区比普通的县级市还要大,每次换届推举,总有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人。
一时候,氛围有些压抑。
如同敏捷的豹,靠近绝望的敏芝敏捷奔到声源处。本来,程达康怕敏芝打电话去父亲那边告状,昨晚便关了她的手机,且用心良苦地藏到了电视柜中的抽屉里。
让程达康没有想到的是,敏芝的手机有主动开机服从,早在程达康没出门前,她的手机就开了。
“我不是身材不舒畅,是内心不舒畅。妈妈,我做恶梦了,梦到妈妈不要我了,我就一向哭一向哭,明天是哭醒了的……”
玩火者,必自、焚。
程放原是青林区秘书长,弃政从商后,凭着过人的经济脑筋成为君放个人总裁。他为人儒雅办事夺目,固然离了政途人脉却越积越广。
敏芝情感失控地跌坐在地板上,却不敢接听妈妈的电话。
电话,我的电话……金敏芝泪眼迷蒙地摸到捌角处的酒柜旁,碎落在地上的酒瓶碎片无情地刺破她的手指,划破她跪行在地上的双腿,她已经失了痛感,涓滴没发觉到此时的本身已经成了半个血人。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妈妈快来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