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宗族除名帝师府,实际上何尝不是帝师府放弃宗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木沐失落一事,明显已踩到仲氏底线!
因圣元帝强压了动静,这些人只晓得木沐安然,却不知他如何回转,更不知连关素衣都失落了一天一夜。如此,才有了上面这番话。
如许想着,又一名族老缓缓开腔,“云旗媳妇儿深明大义,不愧为文豪仲氏之女。既如此,我等便在这里替文海谢过了,待他安然出来,定让他登门赔罪。大师都是本家,一人有难,合该全族援助,哪能分甚么你我?将来帝师府后继无人,还不得靠大师帮手支撑门楣?对了,族人多有贫困宽裕,虽开设了族学,交得起束脩的却没几个,云旗媳妇儿,你再让帝师通融通融,莫要迟误孩子。另有合伙采办祭田一事,贫者少出,富者多出,帝师府乃族中支柱,是不是很多出一些银两?有了祭田产出做支应,族人吃饱穿暖,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关氏宗族可否重现昔日光辉,可全都靠帝师府了。”
关氏宗族的确以仁德宽宏传家,但真正能做到的,也不过老爷子这一脉罢了,以是他们世世代代被族人逼迫操纵,早已成了常态。差点蒙受后代双亡的惨祸,仲氏已不堪忍耐。
临到中午,族长传闻木沐已安然归返,竟带着一大帮族老找上门,大要说着慰劳的话,实则字字句句逼迫关家替关文海讨情,放他出来。
这些话并非仲氏心血来潮,昨夜苦等后代不归,老爷子便这般叮咛过。他也早已接受够了。关父更是直言要废了宗族,叫他们从哪儿来便滚回哪儿去。买祭田、放关文海,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关家已仁至义尽,而关文海侵犯性命证据确实,另有甚么可说?
关素衣和木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仲氏这回没拿鸡毛掸子喊人,反倒纵着他们。金子和明兰各领了二十大板,现在带着伤也对峙守在蜜斯房中。桃红已被发卖,走时哭哭啼啼的,却没让仲氏心软半分。
“晓得。自请除族以后,我们不消奉侍一群白眼狼;不消被逼迫着遴选所谓的嗣子。我帝师府偌大师业,将来想给谁就给谁,跟你们没有一丝一毫干系。倘若公爹或夫君得皇上看重,加册封位或世禄,也不会落到你们手里。至于我能不能做这个主,且等公公复书吧。”
除族以后,帝师大可将衣钵传给木沐,或让关素衣找个上门半子,那里还需仰仗旁人?他们能够不凭借宗族,宗族却不能不仰仗他们。没了帝师一族的灯号,谁晓得你是哪个牌位上的人物?购买再多祭田,瞬息间就会被豪强夺去;族中后辈的出息,因为出了一个残害性命的关文海,必定毁于一旦。
族长怒发冲冠,却在世人痛恨的目光下垂垂佝偻了脊背,高一脚底一脚地狼狈遁逃。他也晓得,倘若关氏一族真的落空帝师府这一背景,他这族长之位也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