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摆布看了看，低声道，“拯救之恩，如何能不重谢？这也是凌云的情意，你如果不收，我俩一辈子难安。”
“那就把影影绰绰的线索交给我，我帮你捅破卞家屋脊。”
守在帝王身侧的侍卫赶紧低头，不敢滋扰二人打情骂俏的氛围，却莫不赞叹于关夫人的受宠程度。这可真应了那句鄙谚――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爱得无所适从。
关素衣点头莞尔，“她缺的不是远见，而是权势背景。倘若上头无人驳她，这本小册子必会长悠长久传播下去。”
“拯救之恩？这话如何说的？”关素衣明知故问。
“不急，先措置了卞敏儿再说。你比来在调查卞兆雄？可有甚么实在的罪证？”
关素衣敏捷回神，渐渐从他臂弯里滑下来，踩到泥泞中时哪还管谁输谁赢，牵起男人刻薄暖和的大掌，摇摆道，“走吧，我会扶好你，你也要扶好我。要摔一起摔，哪有你沾一身泥泞，我却干清干净的事理？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别人信，我却不信。”
方才还苦闷不已的圣元帝，转眼便心胸大悦，当即脱掉本身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探入泥里，替她挖出鞋袜细心套归去。他忍了又忍才没去亲吻夫人泥泞的脚背，动情道，“夫人待我一片至心，我天然不敢孤负夫人。还是那句老话，倘若我这辈子有负于夫人，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嗯，那是我的祖父，也是你的岳祖父。你去给他送医送药，我去陪他谈天喝茶，我们一块儿尽孝，这就是伉俪一体的最好解释。那些外道的话谁也不准再说，不然婚期便持续今后推。”关素衣笑得非常滑头。
“夫人说得没错，公然又是我不对。”他嗓音非常沙哑，“那么我放夫人下来，我们联袂同业如何？”
“幸亏有你提示，凌云才在族长那边放了些人手，不然我差点就被害死了。你当怎的？他竟想偷偷把我骗归去沉塘，然后把他家的孙女儿嫁给凌云为妻。燕京再没有比他更暴虐，更无耻的人！现在育民之法已经公布下去，他这才消停，却又厚着脸皮让凌云纳妾。凌云忍无可忍，胡乱给他安了个罪名送去吃牢饭，也不知何时才气放出来。现在李氏全族都得看我神采行事，日子倒也清净。对了，我筹办再醮了，婚期定在玄月初九，你可必然要来。”
“来就来，何为送如此贵重的礼品？”关素衣捏着礼单责怪。
关素衣向来没走过如此难行的门路，半尺深的黄泥，一脚踩下去便会被吃住，老半天拔不出来，更糟糕的是她长长的裙摆早已沾满泥水，变得又厚又重，更加成了拖累，身上到处都很粘腻，恨不得立即跳进热水里重新到脚洗一百遍。
圣元帝听得面红耳赤，哑声问道，“这唱的是甚么？怪好听的。”
“不信你，我何必与你走这一遭？”关素衣拽了拽忽纳尔胳膊，让他看看本身被泥卡去鞋袜的赤脚，“你说哪个大师闺秀情愿陪你受这类罪？”
关素衣俄然被抱起来，不免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搂住忽纳尔脖颈，瞪眼看他。圣元帝低头凝睇，回以浅笑，玩闹普通把人掂了掂，在她的惊呼声中持续进步。
圣元帝搀着她渐渐前行，低笑道，“夫人方才说话仿佛有些公允。我们此去是为了看望岳祖父，不是你陪我走这一遭，而是我陪你才对。”
圣元帝眸光暗了暗，辩驳道，“在我内心，咱俩就是平常伉俪，你毕竟还是不肯信我。”他既打动又苦闷，竟不知该拿如何的态度去面对夫人。她这张嘴真是叫人又爱又恨，上一刻还说着让他欣喜若狂的情话，下一刻却又猛泼一瓢冷水，令贰心肺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