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钗飞上云鬓,熠熠生辉时,再无汉臣心境浮动,迟疑不定。关素衣抚了抚一丝稳定的发际,这才拖着绣满团花牡丹的曳地长裙,逶迤上前,盈盈下拜,“谢陛下犒赏。”
如许一想,除了关蜜斯,他们竟找不出更加合适的人选。
从百姓之妻到一国之母,从无民气疼到备受恩宠,现在的糊口已远远超出她的设想和预期。她如果还不欣然接管,反倒再三推拒,连她本身也要骂本身一句“蠢货”。
“夫人快快请起!”圣元帝径直走下御座,扶她起来,伸手重触她鬓角,笑赞,“这支凤钗摆放在朕私库很久,虽灿烂夺目,却无主堪配。现在飞到夫人墨发当中,有幸烘托夫人花容月貌,总算是相得益彰。”
与此同时,后殿密室内,衣衫混乱的“卞敏儿”正一点一点抠下脸皮,暴露真容,闻听响动转头一看,竟是本该服侍在关素衣身边的金子。
这话说得委宛,却又不那么含蓄,在坐诸人并非傻子,哪能不解其意?皇上摆了然是在昭告满朝文武,他中意的皇先人选从始至终唯关蜜斯罢了。只不知二人何时有了私交,和离前还是和离后?但这个题目又有谁敢穷究?只在内心想想罢了。
皇上话里话外透出欲娶关蜜斯为后的意义,对她定然有几分真敬爱好。此时不送她入宫,更待何时?倘若盘氏女先一步有孕,难保九黎族勋贵不会以“孕育龙嗣有功”为名拱她上·位,届时再在汉女中遴选合适人选,恐怕已经晚了。
四周的女眷们纷繁收回赞叹,男宾则更加果断了推举关蜜斯为后的动机。既能奉迎皇上,又能压抑九黎族嫔妃,可谓一箭双雕。凭关蜜斯的才学、胆识、隆恩盛宠,足以担负盘氏女的敌手。传闻对方领过兵,杀过人,脾气刚烈,武功高绝,若换平常汉女入宫,恐怕不是她一合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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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均是万众谛视标核心,一来一往的眉眼官司哪会无人发觉?还别说,皇上那样霸道一小我,竟仿佛被关蜜斯吃定了普通。看来后位人选已是板上钉钉,不成变动。
仲氏定了定神,这才附耳畴昔,“这就是你所谓的兜底?”
仲氏心道公然,一面按揉眉心一面喟叹,“闹出如许惊天动地的乱子你竟还振振有词,泰然自如。你甚么时候变成如许?我快认不出你了。”
九黎族勋贵噤若寒蝉,汉人臣子亦容色庄严,正暗自揣摩此事该如何结束,却听皇上温声开口,“今儿是诸位学子的大日子,岂能因些许小事滋扰?来人,开宴!”
后位之争迫在眉睫,只要汉人女子捷足先登,人选题目已是其次。更何况帝师府夙来以仁义忠信传家,关蜜斯脾气朴重刚烈,才貌双全又有远见高见,立她为后,正可压抑现在掌管六宫的盘氏女。
机会顷刻便过,不容迟误,未等聚在一起筹议,汉人臣子已悄悄达成共鸣。而主导这统统的关素衣却仿若未觉,一面端起茶杯啜饮,一面悄悄拍抚受了惊吓的幼弟。
“奉旨行事,幸不辱命。”金子快爽上天了,却不好言明,拱手道,“其间事了,我得归去服侍蜜斯了。此人你要带去那里?我家蜜斯说要见她一面,你帮手安排一下?”
“皇后娘娘想见的人,吾等岂敢怠慢?宴后你带娘娘前来地宫便是。”男人敲了敲地砖,从缓缓开启的暗道下行,很快就消逝在摇摆昏黄的烛火中。
圣元帝一脚将她踢开,沉声道,“来人,把卞将军和几位皇叔带去偏殿稍候!皇姐,劳烦您去各府搜检一番,也好尽早还他们明净。”如果没有卞敏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承认,就算他私底下拿到证据,想把诸人一网打尽也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