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堂诵经?赵陆离搜索影象,发明这辈子的霍圣哲不信佛,却有每日诵经的风俗,也不知他用沾满血腥的双手翻开经籍时会不会轻渎佛祖。从仁君到暴君,不过换了股肱之臣、左膀右臂罢了,何至于产生如此大的偏差?
关素衣想起血腥的佛堂,又看看桌上的头颅,这才抖动手拿起盒盖,将它掩住。难怪叶婕妤会发疯,每天面对如许残暴的君主,不吓傻才怪。她只入宫一次,归去却要做好久恶梦。
能回家就好!关素衣僵冷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正筹办谢恩,又见他拿出一个锦盒,“这是朕赏你的,来领。”
关素衣生硬地坐在原位,而叶蓁早已连滚带爬地跑到梁柱后,用纱幔紧紧裹住本身,一面凄厉尖叫,一面淌出眼泪和鼻涕,看上去非常狼狈。这些天,她早已被耻辱心和绝望感折磨到崩溃,恨意深沉的时候的确想拉统统报酬本身陪葬,包含叶家、赵府,乃至于一双后代。但现在,瞥见这颗首级以后,她才突然发明灭亡竟如此可骇。
“哦?连尖叫一声也无?”圣元帝兴味地挑眉。
黑衣侍卫和白福惊诧看他,却见他早已拿起一张奏折批阅,仿佛之前充满轻松愉悦的笑声不过是幻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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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你还想吃个饭,喝两坛酒,然后趁宿醉睡它三天三夜再去?”圣元帝语气森冷。
叶蓁见此景象,刹时便温馨下来,渐渐瘫坐在地,呢喃道,“本来我纯粹是给皇上逗乐的,甚么飞上枝头变凤凰,满是妄图,假的!”
现在的他终究有了一点人气,也显得阳光很多。这位关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关素衣一面深呼吸一面去掀盒盖。有了前次的经验,她的行动很慢,当盖子完整翻开的一瞬,不免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只是斯须,她展开一只眼朝盒子里瞥去,然后大松口气。内里并非残肢断臂,而是很多贵重药材,药香味将圣元帝身上的血腥气都冲淡很多。
“莫非连这点小事也要劳动朕不成?让叶婕妤遣人送她归去。”圣元帝曲起指节叩击桌面,神采非常不耐。
御书房里,赵陆离等了好久也不见皇上,表情不免烦躁起来。如果能够,他永久不想带素衣入宫,唯恐她被皇上撞见又抢了去。但素衣在赵府举步维艰,不给她请封诰命,那些姬妾永久不会消停。上一世,她的诰命是老爷子为她求来的,这辈子身为夫君,便该到处为她运营。
“成心机。”圣元帝回想刚才的一幕幕,鼻端收回一声轻笑。
不等他从骇然中回神,便见一封羽檄落到面前,圣元帝沉声道,“桐城发作民乱,乱军已攻占本地官府,你速速点兵五万前去救济。”
想起关老爷子的厚德载物,再看看徐广志的急功近利,他点头,唯余一声长叹。清流涛涛,民风就正;污流滚滚,民风就斜,此乃常理。怨不得偌大一个魏国,现在已乱象频生、社稷不稳。这一世的霍圣哲也是个眼瞎的。
“启禀皇上,臣妇是人,岂能不怕?”只长久打仗过一次,关素衣已发觉到对方的脾气。他掌控欲极其激烈,与他说话不能藏着掖着,内心想甚么便说甚么,哪怕触怒了他,也比欺瞒的了局好无数倍。
“侯爷少安毋躁,陛下在佛堂诵经,很快就到。”白福打了个千。
关素衣瞳孔收缩,竟差点夺门而逃,只因这锦盒与先前阿谁一模一样,也不知内里装了甚么,残肢断臂?她顶着一张安静的面孔走上前,接了锦盒,指尖却在发麻。
这是震慑,也是警告。锦衣卫上可入天,下可上天,不会连这点真.相都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