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纯熙对家务渐渐上手以后,关素衣未免旁人非议本身恋栈权势,苛待继后代,便把中馈交给她办理,本身用心教诲赵望舒。不管大宴小宴,她都会安排好了再来正房知会,哪像现在,正儿八经地登门参议。
旁的不提,只说此次入宫,连圣元帝那样的暴君都能一眼瞥见她的难处并加以援手,作为夫君,他竟视若无睹。一品诰命很了不得吗?如果能够,她甘愿用这份可有可无的光荣去换家人安然康泰。
白福捏了捏荷包,内心不免哂笑。如果放在之前,谁见了他白大总管只给一百两银子的见面礼,他非得唾人一脸,但面对关夫人的母亲,他还真没阿谁胆。关夫人能从皇上手里挣出命来,还将他哄睡着了,接着又逗笑,今后指不定有多大造化。
“说是芥蒂,得渐渐保养。”关素衣笑容满面地捏着药方。太医开的方剂天然是对症的,但破钞倒是平常的数百倍,甚么药材宝贵便用甚么,薄薄一张纸竟似千斤重。
“蜜斯,这身衣裳是婕妤娘娘赐给您的吧?料子真滑。”
在皇上没表态之前,他都得敬着这位主儿。想罢,白福将荷包退归去,还说了很多阿谀话。其他人等哪超出白公公?也都赶紧把荷包退了。关素衣是个急性子,不耐烦对付这些场面,早已领着太医去给老爷子看病。
怕明兰不懂端方,冲撞了朱紫,关素衣只让她等在宫门口,本身伶仃去见叶婕妤。那场存亡灾害,她不肯奉告任何人,便假装漫不经心肠“嗯”了一声。
女儿都上门了,再瞒下去只会让她更担忧,仲氏干脆坦白,末端上前两步去开院门,却见几辆宫车停靠在拐角,另有一名白发童颜、面白不必的寺人冲本身浅笑作揖。
开初他非常颓废,整日喝得烂醉,厥后徐家嫡次女入宫,毛病了叶婕妤的职位,他才抖擞起来,重新投入朝堂为叶婕妤开路。至于关家如何,岳祖父、岳父如何,哪在他的考虑范围以内?
白福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笑嘻嘻隧道,“您存候心,杂家出宫的时候皇上发了话,这些犒赏独给关家,与侯府没甚干系。时候不早了,杂家看望一下老爷子,这便送夫人回府。”
仲氏仿佛想把碗藏到身后,却又苦笑着打住。关家现在是甚么环境,谁又不知呢?“前些天刮大风,把屋顶吹翻了,我跟你爹赶紧将老爷子挪到别处,却还是让他淋了一些冷雨,现在建议高热,人都快胡涂了。这又是药钱又是补葺房屋的,多少银子都经不起淘换。我跟你爹如何着都能忍,老爷子却半点亏不得。这不,我就想讨点粗面和鸡蛋,替他擀一碗面条。没想到世态炎凉,曾接受过咱家恩德的,现在都不认了,真是没何如……”
仲氏大喜过望,赶紧给白福见礼,招手道,“快请进,快请进,家里还在补葺,乱得很,各位大人莫嫌弃,好歹坐下喝杯热茶!”
“都说叶婕妤是中原第一美人,您感觉咋样?您见着皇上了吗?他果然长了三头六臂?”
“太医咋说?”见老爷子还在昏睡,仲氏抬高嗓音扣问。
心中刚升起一股怨气,想起老夫人借给关家的银子,关素衣又无法起来,强撑笑容向曹太医伸谢。曹太医还要回宫复命,把药方交给药童,细细叮咛一番,这才告别分开。
仲氏购置了一桌酒菜请白总管等人享用,又让人把关父叫返来作陪,然后跑去看望老爷子。
“依依,你从哪儿来?”
她哂笑,委偏言了几句场面话便回正房。从最后的等候到现在的麻痹,这个家令她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