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炊事很简朴,不过两荤一素一汤罢了,现在已吃得干清干净。关素衣也一样是两荤一素一汤,分量却只要他的三分之一,顶多吃个八分饱,却绝没有吃不完的事理。世人都说皇上性好奢糜,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但是究竟上,哪有刚出世的孩子如此饱满圆润?他们大多干瘪肥胖,神采红中透青,得养十天半月才气看出边幅。那位东洋画师将画作美化,她却将之美化,说到底也是受命行事,万般无法。
他看向咏竹,指了指内殿。咏竹心领神会,拿来两件大氅,一件披在关夫人肩头,一件往主子身上搭,却被他摆手回绝,反而扯了关夫人的大氅一角,盖在腿上。两人同盖一件衣袍,一个坐着,一个趴在对方膝头,沉甜睡去。宫人怕他们吹了冷风,赶紧又烧几个火盆,摆放在四周。
白福谨慎翼翼地接过画,仓猝退走。又有一名锦衣卫走出去,低声禀告,“主子,火盆已经烧好了。”
圣元帝敲击桌面,“朕既然上回放过你,今后便不会再动你。天大地大,用饭最大,快吃吧,别胡思乱想。”
她掌心冒出一层细汗,却又没法回绝,进一步或许会死,退一步便死定了,只能闷头往前走,或可博取一线朝气。实在的场景过分惨烈,那就从惨烈中发掘一丝温情,且还要戳中此民气头最柔嫩的一处,让他不至于完整耗费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