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自幼跟从祖父走南闯北,还不至于被世人或核阅,或嫉恨的目光吓到。她摸了摸柔滑的花瓣,又看了看帝王通俗的眼眸,脸颊一红,赶紧低下头去。这时候该如何回应?是矜持地伸谢还是含混地撒娇?她内心茫然,呆站好久才低不成闻地说了一句“谢皇上赠花”,然后烦恼地握紧拳头。
刚松一口气的关素衣顿时傻眼了,不得不再次踮起脚尖去够他的嘴唇,还是差了一点点,只好跳起来挂在他脖子上,义无反顾地亲上去。嘴唇与嘴唇终究贴合,柔嫩温热的触感令她微微颤抖一下。
圣元帝拢好夫人微敞的衣衿,哑忍道,“起来吧,朕送你回家。”
“女儿不苦!女儿此后要入宫纳福的。”关素衣抱住父亲喜极而泣。她真的不感觉苦,只要父亲安然返来,让她立马去死都能够,更何况只是入宫侍君?她四周驰驱,下跪叩首,做尽了寒微姿势,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忙本身。现在只是略微媚谄一下皇上,便敏捷达用心愿,两比拟较,谁比谁苦?谁比谁贱?
圣元帝派人去查铁笼松动一事,因短时候内得不到成果,又见众位夫人神采惨白,精力委靡,便道,“诸位夫人怕是吓坏了,不若去花圃里稍坐半晌,压压惊。”
那该如何?脑海中刚浮出这句话,嘴唇就被一条湿滑的大舌顶开,继而钻入齿缝,与她的舌尖胶葛在一起。他强势地打劫着她的呼吸,吞咽着她的唾液,涓滴不感觉恶心,反倒暴露迷醉的神采。被他通俗而又专注的目光凝睇着,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卷入旋涡。
圣元帝笑睨她一眼,并未答复,待她神采越来越白,表情越来越乱时才恶兴趣地开口,“自个儿上车去看看。”
“没亲到嘴唇,先前说好的前提都不作数。”圣元帝回味无穷的摩挲下颚。
其他人等也都对花儿赞不断口,明里暗里拍着太后马屁。皇上子嗣艰巨已是世人皆知的奥妙,而太后膝下哺育了六位皇孙,个个都聪明聪明,身材结实,前些日子还发下话来,让皇上过继一个做储君。皇上尚在考虑当中,皇后却挑中了六皇孙,眼下已把人接到椒房殿哺育,只等皇上颁布明旨。
代价连城的鲜花就如许折损了,令众位贵妇刹时哑然。她们酝酿了好久的赞叹全变成浊气,在肚子里来回打转,说又不敢说,憋又憋不住,内里别提多难受。皇上此发难实是打太后脸面还是汲引关素衣?亦或二者皆有?先前长公主殿下送入宫里的美人还少吗?也不见他这般在乎过!
胡思乱想间,圣元帝走上前,摘下开得最美的一朵姚黄,斜插在夫人鬓边,笑道,“甚么花仙、花王,争不如朕之解语花多矣。”
慌乱渐渐被果断代替,她小声问道,“真的只要一个吻吗?”
“不!”关素衣赶紧抱住他胳膊,含泪说道,“民女未曾悔怨!能奉养陛下,实是民女三生有幸。”话落踮起脚尖亲吻此人,却发明对方身材太太高大,只能亲到长满胡渣的下巴。
二人从案情谈到时政,又由时政谈到治国纲略,竟越来越深切,越来越投机,待马车到达关家,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圣元帝将夫人抱上马车,又扶了关父一把,心中暗忖:难怪徐广志要着力打压关家,本来关先生竟是经国之才,那么曾经享誉文坛的关老爷子又是多么人物?
“皇上,家父定然是被冤枉的。”关素衣笃定道。
关素衣低头伴在皇上身边,从脖根到额际,皆滚烫不已。圣元帝眸光扫去,只瞥见一片细嫩红润的皮肤,不免莞尔,“你在想甚么?”
都是求人,她甘愿求这世上最高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