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苦劝镇北侯娶关素衣为妻,后又把庶房嫡女塞出来钳制主母,白福。”圣元帝放下密函,沉吟道,“你说叶家是成心为之还是误打误撞?”
不等圣元帝答复,李氏调侃道,“还不是仗了叶婕妤的势?没有叶婕妤,叶家现在还在边关贩马呢!”
------
“鱼目混珠?明珠蒙尘?明珠暗投?”白福摸索道。
李氏虽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妇,脾气却极其爽快,对看扎眼的人特别保护。她原觉得书香家世出身的镇北侯夫人定有些清傲岸气,传闻小叔子要带本身去熟谙对方,内心实在有些冲突,更有些自大,哪料关氏雍容是雍容,娴雅是娴雅,待人却诚恳诚意,温文有礼,故而很快就相谈甚欢,交上了朋友。
“娘娘,继掌事姑姑调走以后,司琴和司画也走了,奴婢方才去问,她们不肯说,也不知将来会去服侍哪位主子。娘娘,我们该如何办?”叶蓁的大宫女咏荷忧心忡忡地问。
“素衣与赵陆离结婚未满半月,叶家那老虔婆竟找上门,哭着喊着要赵陆离把养在她膝下的庶支嫡女纳为妾室,说素衣心狠,苛待两个孩子,得有个叶家人在侯府里照看才气放心。您听听这是甚么话?哪有岳母把手伸进半子房里去的事理?何况这岳母已经算不得端庄岳母,却把偌大一座侯府当作本身后宅普通,想如何挟持就如何挟持,想如何调弄就如何调弄。若换成是我,早他娘的一嘴巴子抽畴昔了!”李氏越说越恼,竟爆了粗口,把好不轻易装出来的贵妇姿势毁得一干二净。
看完各宫密报,措置掉统统暗桩与眼线,圣元帝心中憋着的一股气却未曾消减。他拿起一份奏折,老半天未曾翻过一页,俄然莫名其妙隧道,“白福,朕记得你们中原人有一种说法,但详细是哪几个字,朕却有些恍惚了。”
陛下前脚把镇北侯夫人的名讳添至寻芳录,刘氏后脚就带着赵纯熙巧遇关家母女,还说甚么一见仍旧,分外投缘,定要关氏给赵纯熙当后母,末端便有赵侯爷入宫求旨一事。如此多的偶合产生在同一时候,若说内里无人鞭策,白福打死也不信赖。
思及此,李氏对圣元帝不免有些抱怨。因她曾在虎帐里掌过厨,专门服侍过当时还只是叛军将领的圣元帝,二人的干系可谓熟络,因而心直口快隧道,“陛下,你可把素衣害苦了,竟将她指给赵陆离阿谁软蛋!”
掌事姑姑司明乃前朝白叟,在这座禁宫里待了几十年,前后奉侍过两位皇后,一名昭仪,可谓手眼通天。有她作为助力,叶蓁一起走得顺风顺水,而司琴、司画是她的嫡传弟子,一个善医术,一个良策画,都是不成多得的人才。
“对,明珠暗投。”圣元帝恍然,本就暗淡的眸色不免又通俗几分。
“甚么说法?”白福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这些内幕叶蓁一概不知,却实在慌乱起来,只因各宫野生作动不小,有的人一夜之间消逝无踪,有的人却俄然冒出了头,未央宫中更是如此。而她贵为婕妤,执掌六宫,竟一点风声也未闻声,再要联络手底下的眼线才发觉,他们竟也莫名消逝了。
镇北侯的痴情名声早已传得世人皆知,燕京贵女见他对亡妻那般埋头,莫不以为他是个人间可贵的好儿郎,因而都想嫁给他为妻,也一样博得一份痴情。但李氏却不觉得然,镇北侯既已将痴情尽付亡妻,又那里还能看上别的女人?嫁给他不是纳福,而是享福,没准儿一辈子都得独守空房,孤灯冷伴。可惜素衣那样的好女子,余生便如许平白破钞,没个摆脱,只因圣旨赐婚是不能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