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啪”的一声倒扣茶杯,冷道,“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叶家已经脱手,我关家还没酬谢呢!这事儿没完,你们且等着!”
赵陆离心下惶惑,盗汗如瀑。
“另有一句话叫做覆水难收。伤过的心,流过的泪,碎了的灵魂,破败的人生,都是没法修补的。”关素衣指着大门,淡然道,“我说过会等你,却不会永无止地步等。你该光荣我俩是圣旨赐婚,不能和离,不然我现在已经清算东西归家了。你那一双后代仿佛感觉叶家财局势大,更加得脸,已不筹算再来,此后你们父子三人便跟着叶姨娘一块儿过吧。”
重铸法典乃干系鼎祚之大事,不成忽视,故得集思广益,群策群力。众位大臣也是第一次参与,均不敢擅专,每一条陈都需会商几个日夜方能肯定。然即便如此,进度也是相称迟缓,更仿佛缺了甚么,有种无处使力的感受。
文武百官怀着羡慕而又畏敬的神采看着关老爷子接过皇上亲手递来的官袍、冠冕、官印、绶带、玉笏等物,猜想他定会拿回家渐渐赏识,哪料他竟当堂穿上官袍,戴好冠冕,用绶带绑紧官印,手持玉笏,中气实足隧道,“皇上,臣欲弹劾太史令叶大人三十二条罪行。其罪一,于辽东行商之时来往于各方诸侯权势,里通内奸,泄漏军情,致盖州一战我军惨败,死伤愈十万;其罪二,暗中帮助成王、晋王谋反,后又改投皇上,竟然以推戴为功获封太史令;其罪三,在其位不谋其政,除上朝点卯,未曾一日草拟文书,策命卿大夫,记录史事,兼管祭奠,可谓尸禄素餐、上谄下渎;其罪四,上上年正月,先帝沉痾将薨,其每见收支,未曾忧戚同哀,肃容以待,反谈笑如常、宴饮不竭;其罪五,上年玄月先帝驾崩,其守制不过半月便行敦伦,致妾室有孕,后遁辞暴病将之灭口;其罪六,打通内侍近臣,色贡朝上朝下,借姻亲之便行营私舞弊之实,危及圣命、冲犯圣颜;其罪七,家内所藏珍宝,南珠愈万,东珠愈千,较内库多至数倍,另有犀角杯、龙饰密瓷等违制之物不知凡几;其罪八,去岁夏涝冬寒……”
关素衣将茶水一饮而尽,持续道,“未免感染结党营私,欲行不轨之罪,统统人都绕着叶家走,偏你要往上凑,还硬拉我关家下水。你说你蠢不蠢?我关素衣上辈子定然没积善,才会嫁给你如许的废料,无权、无势、无脑、偶然,成日记念亡妻,反把母亲、兄弟、妯娌、亲子、义子、后妻,尽皆抛到脑后。我便是嫁一个死人,结一场冥婚,也比嫁给你强无数倍,起码对方能让我安温馨静地过日子,而不是连番摧辱,不时刺心,竟是一星半点儿的温情也体味不到。倘若你明天一声不吭便回了前院,不来这里说那些笨拙至极的话,我尚且能多忍你几天,现在却一时一刻也忍不了。”
关素衣嘲笑道,“频频挑衅的是叶家,侯爷倒好,竟怪到我关家头上,公然是人善被人欺。我真不知你当年缘何能在军中闯着名头,竟也敢插手叶家这些烂事。叶老爷当年帮助二王谋反,事败后色贡皇上才逃过一劫,现在虽得了些恩宠却还不晓得收敛,一面解除异己一面结党营私,短短一年半已皋牢多量朝臣。廷尉、卫尉、禁卫、太仆、宗正,这些与皇上安危休戚相干的部尉里均有他的‘拜把兄弟’,更有叶氏女为妻为妾,掌控后院。似他那般将皇上的近侍一一拉拢,糊口的各个方面尽皆渗入,看着仿佛没交友到甚么权臣,亦无涓滴获益,但是天长日久把控减轻,他想在皇上头顶使些小行动自是易如反掌。汉平帝、汉隐帝,前朝末帝,均为近侍所杀,弑君之患由来已久。而叶家前有弥天大罪,后又僭越犯颜,且不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反而暗室欺心,奸同鬼蜮。他家不不利,谁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