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点头,“好,补葺房屋的银子有了,却也需时候筹集,毕竟你得渐渐寻卖主不是?再者,补葺房屋得一年半载方能完工,而叶家人顿时就要入住,烦请侯爷拿一个章程出来。不过我有言在先,老夫人素有偏头疼的弊端,喜静不喜闹,她这正院不能添人。”
“你没脸见她,倒是有脸见我。”关素衣嘲笑。
关素衣不耐烦听他这些吹嘘的话,敲击桌面打断,“我们还是先处理叶家的事吧。安设他们,你不但要接受财帛上的压力,更会形成很多深远而又负面的影响。叶家那些姿容绝世的少女,你可看清楚了?她们均为叶全勇皋牢各家的棋子,从小接管特别练习,只知如何争宠献媚,刺探谍报,掌控民气,并不懂何谓贞静娴淑,让她们与赵纯熙混居,或会令她走上傍门,亦会引发后宅狼籍。再者,待叶全勇罪过全面揭穿,你就那么必定这些女眷是无辜的,不会有官兵带人来抓捕漏网之鱼?不会误伤了你的一双后代?娶了叶氏女的人家或休妻,或出妾,必会想方设法与叶家摆脱干系,那些女人如果来投奔你,你接还是不接?届时叶氏女的名声烂透,你怕不怕扳连赵纯熙,叫她也嫁不出去?叶氏儿郎多出纨绔,赵望舒那些表兄弟里,真正出息的有几个?他们对赵望舒会形成多么影响,你也考虑清楚了吗?”
“我也没脸见夫人。”赵陆离苦涩难言,“我想尽忠,我想守节,我想全了孝道,但我已处于如此难堪地步,倒是上不得,下不得,进不能,退不能,除了浑浑噩噩、糊里胡涂度日,已没有旁的活路。此中盘曲不堪外道,还请夫人最后谅解我这一次!夫人求您!”
“爹爹!”赵纯熙惊叫起来,直至此时方掉下几滴至心实意的泪珠,哽咽道,“您真的会被连累吗?您会不会有事?会不会被抓去牢里,会不会像外祖父那样,那样……”她不敢说“伏法”二字,无数惊骇袭上心头,令脑筋嗡嗡作响。
老夫人略一思忖,也默许了此事,青白的神采总算渐渐浮上红晕。儿子能娶到素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愿这回他是真的迷途知返,能与素衣好好过日子。这围墙建了,总有一日能够拆掉,俗话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只要这伉俪二人同心,另有大好的将来在后甲等着。
说到这里,她将算盘高低一晃,令算珠归位,持续道,“这笔账待我来算一算,木料若用次一等的榆木,石材就近取,外加打造家具,采办安排,添置床褥……”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她摊手道,“总计六千六百八十两,抹了零头,就算六千两。侯爷,本年的出息各大庄子和店铺还未送来,你上哪儿找这么多银子?”
赵陆离寂然拱手,“夫人说的极是。我确切已泥足深陷。”
赵望舒最是听父亲的话,当即磕了三个响头。赵纯熙差点把牙根咬碎才没让本身吼怒出来。爹爹,您别只想着叶家和娘亲,也为我们考虑考虑啊!
“我与叶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为防哪天被人暗害,正房更不能添人。”关素衣语气冷厉。
关素衣淡淡扫她一眼,又拍了拍较着不乐意的老夫人,俄然转了话锋,“吃穿住行都处理了,侯爷切莫感觉万事大吉,另有更糟糕的景况在后边儿等着。”
赵陆离心头滴血,思忖半晌才道,“我那边另有很多古玩书画,如果拿出去卖了,该当能够募集到万把银子。”
赵陆离更加感到夫人遇事沉稳,思惟敏捷,竟与他想到一处,不由温和了面庞,喟叹道,“夫人公然贤淑又聪明,将这个家交给你,我很放心。能娶到你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