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赵陆离能安然避过此劫,保住爵位,那是最好,若不能,她也得好好想想了。毕竟叶婕妤还在,只要她一日不垮,叶家就不会真的玩完,与其嫁给犯官,等着皇上清理,不如从速找个前程。
叶繁留在最后,特长帕碰了碰外甥女脖子上的伤口,忧愁道,“谁把你伤了?那些浪蹄子,到现在还如此放肆,待会儿我就让大伯母好好教教她们端方。雪柳,快给你家主子拿点伤药过来,我替她敷上。”
瞥见帝师清正的目光,他气势顿消,一面伸出大掌替他擦拭,一面诚恳报歉。
荷香与雪柳低着头不敢搭话,内心却也对夫人产生了深深的惊骇。
“爹爹如有事,你当如何?”她把题目抛归去。
“操・你・娘的琅琊王氏!总有一天老子要宰了你们!”圣元帝忍无可忍,抬手拂落御案上的奏折等物,却没料掀起一块砚台,泼了帝师浑身墨点。
赵纯熙总算舒坦一点,与三姨母相对而坐,红了眼眶,万没料氛围刚有所和缓,那头又问,“你爹爹会不会有事?我与他的婚事能成吗?他那爵位……”
支撑三蒲月已经够呛,更何况比及两三年后出嫁?届时别说底下人,恐怕连亲信都留不住。民气实在难测,民气更加险恶,她感到怠倦极了,也茫然极了,如何也想不通关素衣是如何悄悄松松把那么多人算计出来,内心不免胆怯。
赵纯熙额角一跳,立即跑去补救,不谨慎被某位表姐挠了脖子,留下一条血痕。辩论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她这才精疲力尽地推开房门,就见三姨母叶繁并三位叶府嫡女坐在房间里喝茶,手边均放着一堆金饰,细心看都很眼熟。
作为世族代表的王丞相一系天然狠恶反对。
圣元帝被他不恭不敬的态度惹得火冒三丈,正欲拍案而起,王丞相竟甩袖先走了,众位属官亦纷繁告别,半晌工夫只余帝师一系还正襟端坐,容色庄严。
父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贴己话才分开,赵纯熙满怀苦衷往回走,忽见西头那边已来了很多匠人,正拿着软尺等物在测量宽窄,又用白石灰把需求拆掉的花坛、假山、园圃一一打上标记,仿佛很快就要完工。几个西头的管事拿着夫人画好的舆图站在一旁羁系,模糊能够闻声“快一点,不能迟误,多加银子”等语,可见他们抛清叶家人的设法多么火急。
“几位姐姐方才没听我爹爹说吗?在别人家就要守别人家的端方,不然不拘哪个院子丢了财物,便报官措置。荷香,你盘点盘点金饰,看看缺了甚么没有。”她咬牙切齿隧道。
不但叶、赵两家大要敦睦,内里互掐,朝堂上亦暗潮澎湃,争锋不竭。翌日,圣元帝再次调集权臣参议修法事件。越到前面,鼎新的触角越广,垂垂触及税务、军权、地盘等等,严峻破坏了大世族的好处。
“哎呀,你们如何把蜜斯的嫁妆翻开了?”荷香抱着空空如也的锦盒喊道。
关老爷子缓缓道,“丞相说得没错,皇上连太史令一职也能颁给叶全勇,确切有失安妥。”
“姨母您真好。”赵纯熙死死压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意有所指隧道,“记着您本日说的话,您的深明大义,不离不弃,我都会一一转告爹爹,他听了定然很打动。”
赵纯熙却盘算主张要把她摁下,既然侯府是被叶家连累的,要不利大师一块儿不利,要死大师一块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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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见皇上又提出改“占田制”为“均田制”,他拍案怒道,“皇上读书少,很多东西不懂,最好别胡乱开腔。占田制实施以来地盘获得大量开垦,农夫需交纳的赋税也轻,倘若改成均田制,按人丁收税,现在战乱刚过,劳力锐减,且气候诡变,收成不丰,哪个布衣承担得起?皇上连太史令这等要职都能颁给一个目不识丁的商贾,可见对吏治民生极其陌生,且交给我们这些专职部尉来做,您先渐渐学着,等上手了再议吧。”架空皇权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