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乱停歇后,叶全勇一案再度提上日程,不过三五天就理清真・相,呈报御前,各得其咎。叶家男丁大多被斩首,余下几名孩童流徙三千里;女眷中宋氏与刘氏罪孽深重,被判斩首,其他人等贬为贱籍,押往边关犒军。
圣元帝冷冷睇他,“苗族异人那事,你查得如何样了?可有找到线索?”
“好好好,我儿终究觉悟了,对待他家正该撕捋清楚,免得将来夹缠不休。”老夫人大感欣喜,拊掌朗笑。
“贵州那么大,又是苗人聚居之地,极其排外,哪能这么快获得动静。”镇西侯无法摆手。
圣元帝连饮三杯,而后拦下欲陪饮的老爷子,担忧他喝酒过量伤了身材,本身没脸向夫人交代。太常好酒,且千杯不醉,倒是能与他喝个痛快。固然未能娶到夫人,但私内心,他早已认定她是他的夫人,自但是然便以泰山之礼对待两位长辈,不管言语还是去处都极其恭敬。
“吁……”车夫渐渐松开缰绳,令马车减缓速率,小声道,“夫人,前面是叶家犯妇,我们是避一避还是……”
如许想着,关父喟叹道,“皇上贤明果断,悟性奇高,此次平乱不破钞一兵一卒便安抚全境,解了亡国之危,不出五年,微臣与父亲怕是没甚么东西能教给您了。这天下事天子的,别人说一百句,也比不上帝王一句,所觉得君者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掷地有声,力扛九鼎,此乃帝王之尊,不成折损。皇上虽出身草泽,然微臣目下观之,却已有滚滚龙威,煌煌紫气,来日必为一代圣主。”
“这些光阴端赖帝师与太常安抚民气,弘扬国法,委实劳苦功高。朕即位以来每有疑问,皆靠帝师、太常为朕策划,心中感激难以言表,惟愿今后君臣相合,共创乱世。这三杯酒朕先干为敬,帝师、太常请随便。”
这话夫人也曾说过,把圣元帝臊得耳根通红,不敢昂首,却又满心都是高兴与奋发。此次平乱哪是他的功绩?清楚是夫人出的主张,但他却不敢与二位长辈坦白,想了想,当真道,“中原人有一个说法叫学无尽头,真要论起学问,朕连帝师与太常的外相都未摸到,又怎敢居功自大?此次平乱实属高人指导,朕也是服从而为罢了。”
“素衣,是我对不住你。固然没了爵位,但今后我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曲,如有违此誓,当天打雷劈。”他将脸颊埋在老婆芳香而又暖和的颈窝里,只感觉从未如此安宁,从未如此愉悦。
车夫一面应诺一面调转马头,沿着暗巷渐渐走远。
这日,关老爷子与关父办完差事归京,还将来得及跨进家门就遭到帝王召见,入宫复命。
关老爷子酒量浅,又加上路途劳累,只慢饮半杯就有些不堪酒力,被两个宫女扶到内殿歇息。关父一面替皇上斟酒,一面悄悄打量他的精气神,当真越看越对劲。他不管如何也想不到,这位诸事不懂的帝王能在如此长久的时候里生长到这个境地。
此前他也在揣摩“以身试法”这招,然此中很有几分凶恶,一是能够引发暴民围攻;二是能够招来前朝余孽暗害,倘若出了甚么不对,便会加快魏国崩塌的速率,反倒弄巧成拙,故得几次测算,以保万无一失。当他还在酝酿当中,筹办略加提点时,君王竟本身悟出这个事理,且身材力行,毫不游移。而本该焦头烂额的处所官员,不过斯须就脱出窘境,停歇了民怨。
赵陆离一手揽住孩子们,一手去拉夫人,眼角眉梢满是脉脉温情,“好,统统都听夫人安排。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去了倒霉,福分就该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