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帝龙行虎步登上御座,扬声道,“诸位爱卿可有要事启奏?”
又要弹劾?这回是谁?朝臣们当即变了神采,有忐忑自危的,有悄悄测度的,也有翘首以盼的,待帝师展开长长的奏折,中气实足地唱念方哗然起来。好家伙,前次弹劾了叶全勇与皇上,此次竟连本身亲儿子也不放过,帝师公然够狠!
“天然,每次会商过后他都能提出更精美的观点,然后与我一起修改。”关父发觉不对,拧眉道,“依依怎会如许问?莫非此文有题目?”
“拿到以后我自会呈报御前,参你爹失策之罪。”关老爷子一字一顿道。
“好个尚崇文,每次都对答如流,可见与真正的笔者切磋协商过,这才送到我跟前来。现在我已保举他入仕,倘若今后传出窃文盗名之事,我与你祖父不但会摊上任人唯亲、欺君罔上的大罪,还会落得个文名尽丧的了局。关家千年名誉,便都毁在我们手里了!”关父痛心疾首,拍案大怒。
关父很快沉着下来,拱手道,“父亲说的是,儿子再派些人手去查。干脆皇上还未发下明旨招揽尚崇文入仕,徐广志若要抨击,此时并非最好机会,我们另有力挽狂澜的时候。”
这篇文初时看来确有尚崇文的气势,但深切研读,其骨架精华均为徐广志的手笔,内里对“格物致知”的了解,完整合适徐广志曾在旬日辩论中提出的观点,却因只触及一两句,未能引发旁人重视。
关老爷子想了想,又弥补一句,“虽差点入了奸人骗局,但今后推举贤才,你擦亮眼睛的同时也不要过分避讳。纵是你门下的徒子徒孙,有真才实学的还得保举,切莫因噎废食。若非依依是女儿身,我都想写封保书,荐她为大司马。”
当即便有几人站出来奏禀,却始终不见老爷子行动。圣元帝略一思忖,恍然道:这是要等本身主动提起尚崇文入仕一事啊!好,朕这就颁布圣旨,帮你搭个梯子。
关老爷子还是之前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摆手淡道,“宦海如疆场,可谓情势万变,步步惊心,我们略不留意就有能够丧命。然我还是那句话,只需行奸佞之道,上无愧于君主,下无愧于百姓,纵死无悔。”
----
圣元帝假装骇怪,“帝师有话待会儿说也是一样,缘何打断圣言?”
不但文臣齐齐下跪讨情,连武将也纷繁出列替太常卿作保。
关素衣略一揣摩,终究放下心来,冲老爷子笑叹,“祖父,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今儿我总算深有体味。”
关父亦惭愧拱手,连连道歉。
“祖父,您老是夸我呢还是夸您自个儿?”关素衣哭笑不得,复又诘问,“如果找不到实在证据,咱家如何办?”徐广志那人极其奸猾,既已把尚崇文摆在台面被骗替死鬼,必不会留下牵涉到本身的证据。想治他很难,上辈子叶蓁、赵陆离,乃至于秦凌云前后与他比武都未能伤他外相,其手腕诡谲可见一斑。
“父亲的教诲,儿子当铭记于心。”关父深深作揖,关素衣也赶紧下拜。
关父正待唯唯应诺,听到最后一句不免哑然发笑。老爷子还真是宝贝孙女儿,总觉得地上天下唯孙女儿第一,连他这个当爹的都得退一射之地。
本日朝会,站在最前线的早已不是王丞相。二府三司一分,权力皆漫衍出去,大师看似得了实惠,却谁也不能擅专,最后还得任凭皇上定夺。但是即便如此,也比以往被王丞相压得抬不开端来强,故都心平气和,安于近况。
上辈子,徐广志以善于策论而闻名,每有斑斓文章必然被他的弟子鼓吹开来,大加追捧。关素衣闲得无聊也常常拜读,及至厥后发配别庄,绝了活路,便像入魔普通逐字逐句研讨,以比较他与祖父、父亲胜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