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越凶恶,关家人就越是名声狼籍,今后若想起复绝无能够。谁叫他们不见机,挡了别人的路?
目睹看热烈的人越聚越多,已把东西二府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管家急得满头大汗,连声道,“哎呀,老夫人您究竟听谁说了那等浑话?二少爷是二夫人搏命拼活生下来的,哪有甚么剖腹取子!有甚么曲解咱出来解释,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路人想到还在边关抵抗外侮的征北将军,又看看跪了一地的赵家人,这才认识到关夫人此举除了轻渎尸体,还保住了二房根苗,持续了家属血脉。身为主母,她何曾有错?
“好叫大师晓得,我父子二人因冲犯鬼神一事被弹劾,现在已辞去官职,告老还家。世人都道我孙女做错了,我的答复却与她一样,何错之有?用两顶乌纱帽换这小家伙一命,我乐意之至!”
阮父汗出如浆,手脚发冷,正待想个说辞和缓两家干系,又听赵陆离淡道,“夫人剖腹取子不为别的,只为救出二房一线血脉。都说将军百战死,懦夫十年归,我弟弟赤胆忠心,悍勇无匹,每请战必冲锋于前,不畏存亡。说一句我赵家人均心知肚明的话,这辈子他能不能活着返来还是未知数,有这一线血脉,二房就留住了根,我赵家人不但不觉夫人有错,还要行三跪九叩之礼以报答她这番恩典。等我这小侄儿长大了,懂事了,亦要行此大礼,不敢或忘!”话落撩开衣袍,重重跪下去。
不管如何也说不出阿谁“死”字,她将之咽下,轻柔非常地捋着孩子胎发,“归正在你们心中,他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但他既已活下来,我也不能再将他塞归去,唯有好好养着。你们本日闹这一场,口口声声说我不该救他,他长大后得知会如何悲伤难过?与其那样,不如永久瞒着,就此断绝干系吧。无需你们威胁,我早已与玄光大师筹议好,明日就将棺椁移送觉音寺举体例事,头三天没来祭拜,还望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安安生生把弟妹送走,也算圆了一场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