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也不嫌累,将调羹交给木沐,柔声道,“你自个儿用饭,娘得腾出一只手抱弟弟。弟弟刚吃饱,正看着你呢,你可不能输给他,要多吃两碗给他看。二婶不在,将来弟弟就要靠你照顾了。”
关素衣心疼极了,将他揽进怀里拍抚一会儿,又将他放在膝上亲身喂饭,总算让他多吃了两口。少顷,金子抱着嚎啕大哭的小怀恩入内,焦心道,“夫人,二少爷闹打盹,非得您来摇,我们已经换了一圈人,摇了两刻钟,他还在哭,小脸都哭红了!您看这不幸样儿!”
赵陆离心头阴云顿时消逝,扶母亲坐定后便去接侄儿,低声道,“我来抱吧,你先用膳,用完了我们再换。”
关素衣不想拂了孩子们的美意,缓慢嚼完嘴里的东西,把馒头叼住。
“是我胡涂了,还请夫人恕罪。待出了孝期,我们再来筹议强大师族之事。”赵陆离心中略感遗憾,却也并不焦急。他有一辈子的时候来获得夫人谅解。一辈子,四五十年工夫,哪怕是颗石头也能捂热,更何况夫人的心并非石头,而是包裹着坚冰的火焰。
关素衣悄悄点头,“刚睡着,换手的时候将他吵醒就费事了。等他睡沉了我就把他放回摇篮里,你和老夫人先吃吧,不消管我。”
“那里能够?都说多子多福,夫人还如此年青,再给我生十七八个也不嫌多。”
“叶采女?”有人认出她。
“娘我喂你吃。”赵纯熙夹了一个素菜蒸饺递到继母嘴边,神态未显奉迎或算计,满是满满的渴念。人与人之间的豪情都是处出来的,关素衣至心教诲,她天然也至心孝敬,大半年相处下来,虽没有血缘,豪情已非常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