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正沉吟中,身后灼华开了口:“先生不消多虑。这酒是用黄米变成,不醉人。江南一带还常用来烧菜,逢年过节大人孩子都会喝,不伤身。现在河上寒气重,小饮几口驱寒也不错。”
转眼瞥见灼华还站在院子里,定定的看着隔壁。中间院子里传来童秀才的读书声。他已忘了她,而她还记得他。
夏满心中不忍,走到灼华身边:“我看过童秀才的命宫,他射中必定高官厚禄,出人头地,且后代缘厚,平生繁华安然顺利。”
灼华发笑,上前用绢布替她擦拭身上沾到的酒渍:“黄酒是苦了些。还是果酒更合你的口味才是。”
灼华并未踌躇,剖开本身的心,将夏满指尖那滴血滴了上去,血液落到她的心脏上,化为一道缠绕的符文烙印了上去。
她反手揽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侧,呼出的热气撩在他的耳后:“那你陪我。”
想到宇文墨,她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遵循原定的打算,船家一起上要在几个大的贸易点逗留,买卖货色,终究的目标地是广宁城。从西陵到广宁城尚且有一个多月的航程,算上路上逗留的时候,统共有将近三个月。
宇文墨谢过船家,竹叶收了酒送回仓房去了。
内里已经夜深,河道一片沉寂,明月高悬在天空,两岸山岳如刀,夜色下只能瞥见连缀起伏的山峦峰线在两侧的天空延长。船头的灯火映在火线的水面上,映出一片粼粼的波光。
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点尝不出酒的辛辣。
他递过了手中的手札。
进入十一月以后,北面的航段会开端结冰,只要大商会和朝廷带有破冰设备的船只才气持续通航,而到了十仲春份河面冰封便会完整停航,要到来年蒲月份冰化以后才气重新动身。
可惜这酒并没有她设想中的那么好喝,刚啜了一小口到嘴里,夏满就呸呸的吐了出去,苦着脸:“这都甚么东西,又苦又辣!”
一共有两封,第一封是船家送来的。
她的皮肤被酒染上了一层素净的酡红,长长的睫毛像胡蝶的翅膀一样扇啊扇啊,眼神迷蒙。她问:“美玉哥哥呢?给他也倒一杯!”
他轻叹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好,我不走,陪你。”
看着院子里跪着的女子,夏满非常不测:“灼华要跟着我们?!”
即便隔着信纸,夏满仿佛都瞥见了美玉苦着脸提笔写信的模样,她笑倒在宇文墨的怀里:“美玉好不幸。”
“无妨。”宇文墨道,“既然同路,船家且行个便利就是。”
“罢了。”宇文墨没有转头,谛视着床上猫儿一样紧紧偎着他的夏满,“今后不准再给小满喝酒。”
宇文墨一怔:“这是如何了?”
夏满唤来了青黛竹叶清算箱笼,筹办几今后解缆。
夏满喝多了酒一醉不起,睡了整整一天,她抱着被子睡的很熟,离近了乃至能闻声轻微的鼾声。
夏满连连点头。
他低头看着她:“小满想喝酒?”
夏满趁两人说话的时候爬上了船舷,伤害的站在上面摇摇摆晃,伸开了双臂高低扇动:“先生,你看我,我会飞。”
千面树的果实酿的酒,叫千年醉。平凡人只要闻一闻那味道就会醉上数日,哪怕喝一小口便会醉死,但是身后尸身不腐,面色红润且带有奇特的酒香。千年醉也是人间难寻之物,自有它的大用处。
青黛和竹叶悄悄的进了房间,端来了热水替夏满擦洗,玳瑁拿来了她换洗的衣物。
宇文墨点点头:“有劳了。”
灼华跪在地板上:“请先生惩罚。”
“不过这个你倒是能尝尝。”灼华不知打哪儿取出来一个小瓷瓶,只要筷子高矮,细颈大肚,“这是桃子酒,佐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