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一惊:“先生,如何了?”
当最后一分香燃尽时,马车外缠绕的烟也跟着消逝,那些虫潮散而未退,只是马车四周满盈着一种淡淡的香味,使得那些虫子再不敢近前,只是在四周嗡嗡回旋着飞舞,马车便在虫群的包抄中行进。
“情愿,当然情愿!”美玉用力点头,走水路固然会比陆路慢很多,但是水路安稳,一起上能够舒畅的看看山川风景,更加合适夏满。他也情愿多和他和夏满相处一段光阴。不过是晚归一个多月罢了。修书一封先行送回京,不让师父担忧就是。
那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怒意:“姓苏的!你躲在我苗山里多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莫非你觉得我们是怕了你不成!你杀我苗巫一人,便是与我全部寨巫为敌!”
“筹算雇艘船,北上去广宁城,你可要与我们同业?你也该回师门复命了吧?”
“这是销魂蛊。”宇文墨握拳,再摊开手时那虫子已经变成了一团绿浆,他拿脱手帕擦了擦,“它会顺着你的耳朵进入你的身材,随后就会渐渐吞噬你的灵魂。短时会让人神智恍忽,时候长了会令人痴傻直到灭亡。”
在青潼县船埠要找艘船很轻易,想要雇艘船只送他们一行人上京却很难。这里来往的船只都是货船,只是顺道搭载些人做点小买卖多挣两个钱。宇文墨最后寻了艘送货的大船,这船只送的是茶砖和南疆特有的染布,不似别的货船般混乱,船上洁净整齐,舱房宽广,另有专门的厨娘一起上做饭。宇文墨当天就付了定,第二日就随船分开了青潼县。
“那绿色的人影呢?如何,如何就被……”美玉有些说不出口,“吃了?”
但是他往前冲了不过两三步,却发明本身俄然落空了进步的力量,低头一看,他的腿不晓得何时被整齐的堵截留在身后不远处,而他的身材却仍然保持着进步的姿式。老头瞪大了眼睛,眼里尽是惊骇,下一刻他的身材分红了无数小碎块,轰然塌落在地。
美玉捏紧了手里的馒头,内心更加惭愧:“那先生,你们还会留在青潼县吗?还是要带小满去那里看看?”
也不晓得往外走了多久,早已出了青潼县城,彻夜月色不明,乌云满天,端赖车前挂着的风灯模糊照亮前路。内里夜风渐起,吹得风灯晃个不断,有甚么东西在风里噼噼啪啪的扑向风灯外的灯罩上,停下了才看清是手指长的飞翅甲虫,一旦抓紧了灯罩便不再转动,没多久那风灯透出的光便越来越微小,直到灯罩外密密麻麻爬满了虫子,完整掩蔽了灯光。
瞥见这一幕,宇文墨放下撩起的车帘,淡淡的叮咛:“回吧。”
“会。”宇文墨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我杀了他们两个巫神,巫寨的人,睚眦必报,必将会咬着我们,不死不休。”
答复他的是一道剑光和宇文墨冷酷的声音:“既然已经结了仇,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有何别离?”
船行河心,清风习习,夏满终究消停了些,和美玉依偎着雕栏吃葡萄,一边比赛谁能将葡萄皮吐得更远,两人玩闹着,瞥见河心的另一艘船停了下来,几个脚夫翻开了船栅栏,将几艘只要尺许长的乌篷划子,一一放到河面。
宇文墨摊开手掌,借着灯光,美玉瞥见一只绿豆大的小虫正在他掌心四脚朝天的挣扎,那小虫子看上去极其痛苦,可骇的是它的肚子是一张小巧狰狞的人脸,五官俱全,神情清楚可辨。
先前产生的统统让美玉震惊不已:“先生,刚才……那是甚么?!”
半大小子恰是长身材的时候,食欲畅旺。美玉有些不美意义的笑了笑,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馒头:“先生,那些苗巫还会再来找费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