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得了机遇,忙不迭跳到一丈远处,防备地瞧着他,但是他只翻了个身就持续睡了,全然不受她的影响。
他也不是浑家呐。
柳初妍顿时断气,他是觉着她太好欺负了么,还是说使唤下人惯了,也把她当婢女了。
“那就好,我这几日还不能回府。我看就你这儿最安然,可否多收留我几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初妍再顾忌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扶他。
“薛二爷,你,不能起来了?”柳初妍皱着鼻子,难堪问道。
“薛二爷,方才国公府打发人到庄里问我了。”
“柳女人,你是我的拯救仇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若你就代庖了吧。转头,我必然让国公府好好谢你。”薛傲回过甚来,说着感激的话却无感激的神采。
柳初妍再听不下去,一筷子就夹了一大口青菜塞进了他嘴里。她向来不晓得,阿谁不苟谈笑的薛二爷,不怒自威的左都御史,傲慢无礼的薛傲,竟然有如许一面。今晚是日月同天了吧……真真是希奇事。
“另有。”柳初妍传闻薛家二爷可挑食了,瞅了瞅摆在一旁的饭菜,“我给你送的饭菜都是悄悄要来的,大多是厨房里剩下的,比不得国公府,你不成抉剔。”
“我……”柳初妍顷刻无言,是他说让她找个处所给他待着的,这一觉醒来,就全忘了,还反问她?
薛傲便颠着脚跳了几步,重又坐到了榻上。
柳初妍顿时气得直瞪眼:“难不成要我喂你?”
这话说得,本身都该心虚吧。柳初妍腹诽,却端了饭菜至他跟前:“你不是好几日未用过饭了吗,吃吧。”
何如薛傲睡死了,动都没动一下,她想起来他三日粒米未进,大抵这三日也没睡过吧。真是令民气疼,但眼下难受的是她啊,她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他这么压。何况这逾矩的姿势,便是被贴身的松苓看了去,也是不能谅解的。柳初妍是又羞又气,真想打他。
罢了,她不跟他计算,摆布也计算不过他。但是薛傲实在太重,她意欲抽身可底子翻不开他,也钻不出来,只得拨了拨他耷拉下来的脑袋,“薛二爷,”
柳初妍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惊诧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但是抬眼看去,他竟还闭着眼皱着眉,仍旧睡着。
薛傲瞧了瞧这寒伧的饭菜,不得点好处可如何下咽,僵着脸:“我手疼。”
柳初妍低头一看,两只手臂确切肿得跟猪蹄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现下看来不免惊心,颤抖一下:“那可如何是好?”
薛傲向来是个高傲的人,便是本身疼死了也不肯别人搭把手的,但柳初妍不一样,他就想要她扶,悄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动了一下腿,便收回一声闷哼。
“柳女人,我只是想吃口饭罢了,难不成你……”
“这是天然。”薛傲答得干脆利落。
这般痛啊?柳初妍听着都痛起来了,龇了龇牙,上前两步扯了他的袖子。
柳初妍自是不知他肠子里打的是甚么结,可他沉默了,她便忐忑起来,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狠狠心点了头:“好罢,我该当会在这儿住半个月,你只要在我拜别之前走就成。”
他是真睡还是装的?她更加迷惑,却深深地不肯定。
薛傲仿佛明白她的顾虑,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容,实则是强忍笑意:“哦,我回府毫不会流露此事,毕竟关乎柳女人的名声。不过,我能够送一棵荷花玉兰给柳女人。我听怀瑾和怀瑜说,你最爱此花,定不会回绝的。”
“我甚么也没说,被我表姑婆给回掉了。”
薛傲只含糊地“唔”了一声便捏住了她不循分的纤纤手指,不让她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