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方才膜拜时将猫放在地上后并未去管它,未曾想才睁眼闭眼的工夫,她敬爱的乌尔就离她而去了,哭哭啼啼跌在地上,抱了猫起来:“皇上,这糕点原是丽妃端来给臣妾吃的,却未曾想入了乌尔口中,这就没了。若不是我的猫儿,死的便是臣妾了啊!皇上,你要给我做主啊!”
奉贤夫人盯着她这慌乱模样,心头积结了几日的烦闷之气顿去:“就贬为丽嫔吧,迁出承欢殿,住到……”她又瞅了瞅贤妃,“住到龙德宫偏殿去,由贤妃管束,无疑义吧?”
柳初妍悚然一惊,满心惊诧,惊骇得瞪大了双眼,薛谈亦惊得攥紧了拳头。下一瞬,柳初妍便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薛谈轮椅边上。
皇上见奉贤夫人笑若牡丹,随之大笑,瞧了瞧韩淑微身边的柳初妍:“这位女人……”
丽妃胡说出口便认识到了,当场愣住,不知该如何圆话。
“夫人,夫人……”丽妃见她盯着她身后的朱嬷嬷看,俄然悟了过来,回身扯过朱嬷嬷的胳膊,“是她,是她教臣妾做的,但臣妾只经了经手,大多还是她做的。定是前日里夫人惩罚了她,她心有不甘才关键您,却因为臣妾矫饰心切,差点害了信国公。求夫人明察!”
皇上见谗谄信国公之人被重罚,朗声一笑:“奶娘真正公道平允,不过既有人挨罚也得有人得赏啊。方才这位女人可算了救了薛卿呢。”他说着,指了指埋头立在贤妃背面的韩淑微。
“是,臣妾定会好好教诲,请夫人放心。”贤妃欠身作礼,鲜艳的脸庞在这一刻却多了一层阴恻恻的寒光。
“那你说,是谁要下毒害我?”
“夫人?”丽妃猛得昂首,她方洗脱罪名却还要被贬,才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韩淑微亦千万没想到糕点中会有毒,固然薛谈没事了,但她出了头,丽妃只要稍稍聪明些就能将她拉下水,便跪在地上悄悄今后挪去。
“秀士?”在场诸位皆惊得不能言语,皇上对后宫女子从无青睐,却要封韩淑微为秀士?
“是吗?”奉贤夫人觑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心知她定是被人冤枉的,可这丽妃实在是笨,却自恃聪明,仗势欺人,丢尽了她的脸,还得三天两端替她善后。现在,便是永康侯府再求她,她也得将这没用的女人给削了。最首要的是,她惹着了信国公,谁不知,她与九千岁在皇上心中不过是可倚靠的亲人罢了,信国公倒是贰心中毫不能被玷辱的那一朵白莲。
皇上是不懂这些事的,薛谈亦不说话,柳初妍等人更是埋了头,提着心吊着胆但愿别落入丽妃眼中,不然被她拖出来背黑锅可就冤大发了。
皇上只顾着乘凉,明知亭中皆是人,也未看过都有些谁,俄然有个女人冲上来,打掉了糕点,面色一白:“你又是何人?”
“皇上万岁。”奉贤夫人上前一步,稍一屈膝,昂首倒是暖和慈悲的模样,“皇上,此事交由奴婢措置吧。”
“不消。”韩淑微仓猝摆手,却被柳初妍拉到背面去了。
韩淑微已惊得失语,不能辩驳,柳初妍怕她真顶了罪名,只得缓缓跪下去,对皇上解释道:“皇上明鉴,淑微她并不知糕点中有毒,只是记取信国公吃不得桂花糕点。薛太太顾恤我们,常让我们去国公府玩耍,淑微是晓得的,上回,信国公在鸡鸣寺便只是沾了些桂花花粉就得了桂花癣,那里还吃得桂花做的糕点。但是丽妃娘娘非让信国公尝藕粉桂花糕,淑微一时心急才脱手打落,冲犯皇上亦冲犯信国公,但她心是好的。还望皇上明察!”
“哦。”奉贤夫人悄悄咬了咬牙根,斜着眼瞪丽妃,“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