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将瓷瓶推开,伸手从怀内摸出个纸包,递到青叶手中,一字一顿道:“你再重新涂给我看。”
青叶从怀中摸出那日从他那边收下的瓷瓶并这瓷碗一起递给他,嘲笑道:“你若不信,何不亲身涂,或是亲身尝尝味道看?”
这颀长滑凉之物像是马鞭的手柄,为牛皮所制,有股淡淡的汗腥气,想来是他经年所用之物。
夏西南走后,那烧火的仆人仍然端坐不动,青叶问:“你还不走么?我们今后两清了罢?”
“人还在么?”怀玉俄然扭头看向夏西南。
青叶抬眼看阿谁叫做番长生的人,此人看着面善,约莫也是这镇上人,镇上姓番的人未几,有一家是镇西卖豆腐的,却不晓得他家竟然出了个武将。
夏西南又道:“凉茶也有,我叫人给你倒些凉茶罢。”
那人蹲在她面前不言不语,她却晓得,他定是眯缝着眼睛正在细细地打量着自家,面上必定还挂着冷冷的笑。冷不丁地,她的脸颊被一个颀长滑凉之物抬起,她蓦地打了个冷颤。
番长生道:“他喊叫的是:阿呆!你这不孝不义之女!竟然伙同外人来害我!我便是死了,我部下的人也必然不会放过你!便是你父亲也不会放过你这叛徒!阿呆!”摆布看看,又解释道,“倭语里的阿呆大抵就是混账、蠢货的意义。”言罢,谨慎翼翼地偷眼看了看青叶,从速垂下头去。
青叶摇手道:“不消,我这是老弊端,只要喝些凉水便能好。”
青叶便上前,细心看那碗面,面并无非常,猪骨熬制的汤头醇厚鲜美,青菜碧绿,令人望之食指大动,但铺在面上的绿豆芽之间却夹缠着数根长长的发丝,令人大倒胃口。本来发丝盖在青菜之下,夹缠于绿豆芽之间的,现在都被他细心地挑了出来。
怀玉直直地看着青叶的眼睛,向番长生挥手道:“晓得了,你下去罢。”
夏西南还要再劝她一句,怀玉浅笑,抬手制止夏西南,对刚才回话的侍卫道:“东升,你去灶房里给她舀些水来。”
青叶点头。仆人放开她的胳膊。青叶来到灶房门口,夏西南上前来拽住她胳膊,给她拉扯到了怀玉的书房内。
青叶俄然感觉心中一空,身子便没了力量,干脆闭眼瘫在地上养神,耳边听得有人悄声退出版房,再悄悄带上房门之声。半晌过后,又听到有人渐渐踱到本身面前,悄悄蹲下。
青叶便像使小性子的孩童般固执:“不消,我只要凉水。”
怀玉神采淡淡,眼波不兴,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悦,但是却也称不上驯良。细牛皮所制的马鞭在他手掌上缠绕数圈,马鞭的手柄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她觉着被人用马鞭手柄挑起脸颊非常的屈辱,想要别开脸去,他却暗顶用力,硬生生地把她的脸给扳了返来,逼着她看本身的眼睛。
晚间,青叶炒了几个平淡小菜,用熬制了好久的猪骨汤做汤头,下了一碗龙须面,上面时,又烫了几根碧绿青菜,炒了极少的一些绿豆芽,当着他的面,将面盛到刚才备好的那只青花瓷碗里,再在面条上铺上烫好的青菜及绿豆芽。
夏西南微微欠身,笑答:“还在灶房里眼巴巴地等着呢。”
东升用剑去挑葫芦瓢,剑还未伸到水缸上方,俄然间从水缸里“哗啦”一声猛地跳出一个水淋淋的人来。世人齐声惊呼,随即一拥而上,水鬼也似的结月润偶然应战,脱手就是两败俱伤的招数,逼退一众侍卫后,瞅个空子,一跃跳上房顶。东升挥手,几支箭弩直直钉入他的脊背与大腿上,他口中惨呼一声,身形滞了一滞,拔腿飞逃而去,一堆侍卫天然呼啦啦地跟在前面去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