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之笑道:“臣自愧不如。”
当时她觉得他天生便是那副冷冷酷淡的模样,直至有一次,皇后身边的宫人嘲笑她的出身与再嫁之事,明里暗里讽她不晓得耻辱。旁的事也就算了,能以再嫁之身入宫为妃但是她平生头一件的对劲事,且陛下是那么样一个周正的人才,她又怎能答应旁人去冷嘲热讽?一时没忍住,当场将皇后的宫人骂个狗血淋头,不过才使出一分的本领,便已将皇后气得浑身颤栗。她们也不去探听探听,她当初在娘家时的外号但是李二辣子,当时一条街上的人哪个敢来招惹她?
焦公公回想旧事,口中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这要从那一年提及了……陛下是才不久前将那一名接进宫中不假,但与她的了解倒是更早的事了。提及来,陛下那会儿还只是三皇子,有一年――”
往松风间的路上也是冷冷僻清,一起行来,只遇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内侍正迈着小步子往松风间的方向不徐不疾地行走,他两个冷不丁地见着李贵妃的步辇,忙立足施礼。
小内侍冷静回顾望了望身后已隐于葱茏树木后的松风间的宫墙,心中设想着整日悄悄于那小小天井内度日的女子,悄悄地叹了一口气:“娘娘面貌已毁,却还能得陛下的欢心,也算是有福分的人了。”又奇道,“天下女子如许多,为何陛下恰好还如此宠嬖她?”
二人无声地闹了一会儿别扭,哑宫人已将炊事摆好,又摆上一壶温酒。怀玉俄然道:“今儿有你喜好的鱼脍。”
怀玉到了七里塘镇已有三五日,一边安营扎寨,清算兵马,一边派出成堆的探子四周刺探动静。刺探了几日,动静不过是那海盗头子郑四海于这一带的倭寇及海盗中甚有声望,这几年因为抢了很多银子,发了不小的财,投奔他的人不知凡几,且几近被官府通缉的逃亡之徒以及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凶恶倭人,这几年间又制作了巨舰炮船数艘,余姚一带的官兵等常不敢找他费事。那郑四海这几年志对劲满,便有些骄贵起来,出行时场面极大,前后簇拥的侍卫便有三五十人,侍卫皆金甲银盔,腰悬明刀。
怀玉渐渐地饮着酒,看她小口小口地吃,她右手用不上力,干脆换了左手夹菜。怀玉抬手将她额上嬉闹躲闪时弄乱了的一缕头发夹到耳后,手在她的脸庞上逗留半晌,俄然一把将她拉过来揽到怀中,头埋到她的肩窝里,喟叹道:“小叶子,为何我离你如此之近,内心却愈发想你?”
她欢乐地悄悄应了一声“嗯”。二人净手落座,她伸手为本身调了一小碟沾鱼脍的酸辣佐料,他则提酒壶为本身斟了一杯酒渐渐地喝,她右手指不太矫捷,费了好大的力才夹起一片,见他眼巴巴地望着,便作势送到他的唇边,他从速躲开。她还是不依不饶,差些儿把鱼脍都掉落到他衣裳上去,他躲无可躲,只得攥了她的手腕子委曲道:“好娘子,我委实不爱吃这些,你又不是不晓得。”
怀玉在书房内听了半日的奏报,向刘伯之叹道:“我朝自建国以来,练兵北疆,横扫胡虏,摈除鞑靼,所向无敌,却未曾想到江浙一带的海盗倭寇竟然猖獗到如此境地!”
李贵妃摆手,长叹一声:“真是无聊哪――”发了一回呆,又自言自语道,“话说返来,自那小褚后入宫后,我还没见过她呢。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儿我前去见见她,如果与她脾气相投,此后也能多个说话的姐妹,多个走动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