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又一人道:“要知亲信事,须听背后言。若不是我等暗中缓行一步,怎能听到西门大官人有事相求我等?拱极兄,本日这说客,却不敢劳动你的台端了,西门大官人既然有事相求,便是让我姓夏的破家互助,也是甘心的。老周,你意如何?”
西门庆将酒都满上,执杯道:“拱极兄、南轩兄、龙溪兄为了兄弟如此劳心吃力,小弟我铭感五内。更好听的我也说不出来,便借花献佛,敬三位兄弟一杯,小弟我先干为敬!”
西门庆点头道:“这个却使不得!那些狗才中,有几个是和三班衙役混得烂熟的,前脚去抓他们,后脚就有报酬他们通风报信,还是劳烦南轩兄和龙溪兄出动一队排军,将他们一打尽,这才叫迅雷不及掩耳。”
李知县赶紧跟着一饮而尽,这才悠然浅笑道:“此须小事,有甚么称得上操心的?四泉兄弟你手掌着那地厨星的功德炊饼,这才是真正的劳心吃力啊!”
李知县又给西门庆满上了一杯,笑吟吟地看着他。
“如此,兄弟便说了。”西门庆因而把应伯爵、谢希大等人如何趁他身上天府,如何盗出他的私家印章,如何炮制了假借券上门欺诈……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只略过了吴大舅和吴二舅的名字。
夏提刑便道:“四泉兄,其间现在只要你我兄弟四人,你有甚么烦苦衷,这便说了吧!我等若不能替兄弟作主,那活在这世上另有甚么味儿?老周,你意如何?”
说着西门庆喝了杯酒,嘲笑道:“这干小人,我只要捉个空儿,上门去一打一个,也费不了多少工夫。不过如有了众家兄弟互助,这口气出得想必能更痛快些!”
周秀拱手道:“老夏之言,正合我意!”
喝到酒酣耳热之时,李知县、周守备、夏提刑相互使个眼色,李知县手一挥,奉侍的人便都退了下去。
周秀大拇指一翘:“老夏之言,正合我意!”
周秀一拍大腿:“这事好办!却不知四泉兄弟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若要死的,四周人少时便说他们拒捕,当场格杀;若看的人多,便押进老夏的提刑监狱里去,当时想要他们如何死,何时死,就看四泉兄弟你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