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桑仓猝摇手:“甚么先生?吴大人莫要折杀了我,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家中下人罢了!”
私语一番后,宋御史喜气洋洋地去了,西门庆将高朋送出府门,仰看头上彼苍,微微一笑:“吴大舅!吴二舅!这一次只盼你们得大造化,受大经验,做回两个好人!”
宋御史听到西门庆如此说,又喜又愧,昂首道:“是是是,是晚生说错话了,请星主谅解则个――却不知,星主所言那禳星之术,倒是如何发挥?”
吴大舅吴二舅对望一眼,吴大舅便叹一口气:“唉!说不得!也只好把我们吴家那几件传家宝临时当一当……”
吴氏兄弟也曾让吴大妗子吴二妗子厚着脸皮上门,求mm开恩,能转意转意,宽恕两个不成器的哥哥。谁知月娘只是沉默不语,最后只是让两位妗子捎回了那两张署着吴大舅、吴二舅名字的假借券。
待宋桑坐定,吴大舅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却不知刚才宋先生说的恭喜,所为何来?”
吴二舅俄然笑了起来:“不过mm是豆腐嘴豆腐心,我们拼着坐上三个月的冷板凳,也就缓过这口气来了!”
宋御史脸上终究现出活泛之色来:“那依星主所言,门生这出息……是无妨的?”
西门庆大笑道:“禳星之术,本为世人消灾解难而设。但得人无难,何妨我独贫?大人进得我西门府,便是有缘,有缘人分文不取。若定要说甚么重报,请大人还是快快离了我这里,另寻他方品德去吧!”
西门庆心中主张粗定,便向眼巴巴看着本身的宋御史说道:“宋大人切莫心急,待本星君将你出息细细算来。”说着把眼一闭,靠在椅上,再不说话。
西门庆此时只恨本身颏下少了一把长髯,不能效那仙风道骨的睿智高人手捋髯毛之状,当下咳嗽一声,清声道:“世俗之禳星,只不过装神弄鬼,讹诈愚民财物罢了;有道之士之禳星,则以厚土为坛,以净水为引,以明火为信,以曲木为旗,以锐金为令,威伏群魔,劳心吃力;而我仙家禳星之术,倒是以身为坛,以事为引,以念为信,以气为旗,以心为令,心动意动,一动无有不动,正所谓仙家之妙,不成轻传也。”
饮不尽的流水,回不了头的悔怨。吴家兄弟借酒浇愁,那吴二舅就说:“怪不得当年看相的先生说,那丫头眼下生纹,亦主六亲若冰炭。公然!现在她起家起来,成了星主的娘子,就连两个哥哥都不认了!”
天国安乐皆因善,天国沉湎只为贪。却不知信封中又有何物,且听下回分化。
宋御史在西门庆下首斜签着坐了,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位神机奇谋的星主。
月娘的此举何意?吴家兄弟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但明显mm还在痛恨着两个哥哥,这是决然无疑的。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有人打门甚急,吴大舅的儿子吴舜臣便去应门,一开门,早见一个青衣人笑得满脸着花,不住地躬身曲背,口口声声只是念:“吴大人恭喜!”
“呵呀!”吴大舅、吴二舅一齐跳了起来,把桌上的酒壶酒杯都带翻了,“不知高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宋先生恕罪才是!”
宋御史只听得如痴如醉,赞叹不已,西门庆暗笑道:“这赃官,已入我彀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