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济昂首正色道:“非也!岳父大人,小婿明天,是必定要走的!”
当时程颢、程颐兄弟的理学正垂垂风行,陈经济也学了几句毛皮,便把甚么“男女授受不亲”、“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都搬了出来,说得西门庆头晕脑涨。最后那小厮总结道:“若我带了蜜斯同上东京,倒是好说不好听,如有那等小人挑衅是非,鼓励唇舌,毁了蜜斯平生的名誉,岳父大人悔之晚矣!”
陈经济本来已经被西门庆拍了个躬腰曲背,却只能忍着五丁开山的痛苦在那边胁肩谄笑,此时听到这桩“丧事”,只惊得他魂飞魄散,“噌”的一下,已经突破西门庆五指的封闭跳了起来,好悬就革新了北宋男人跳高记载。
陈经济一听大喜,顿时用力猛拍胸脯,差点儿把本身拍出肺炎来:“等过了年,春闺一开,小婿必定大捷!当时定然白马迎亲,成绩一段人间嘉话……咳咳咳……”
情急之下,跳了起来大呼:“岳父大人,千万不成!”
笑声未落,西门庆早已一头撞了出去,一看屋中一片混乱,倒象是个要搬场的风景,不由得怔在了那边。
西门庆便叹了口气,有气有力地问道:“那贤婿你何时去中状元?”
陈经济精力一振,欺负西门庆是乡间土包子,干脆便撒开了一吹:“小婿鄙人,自幼便广读经史,博览文章,但凡是那三坟五典,八索九邱,诸子百家,天文地理,小婿是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因为这几年我大宋年号‘大观’,东京满城人丁顺,就把小婿和那太尉高俅之子高衙内合称为‘大观双璧’。以小婿之才,觑那状元之位,当真如掌上观纹普通,何足道哉?”
陈经济把头点得象鸡啄米:“对对对!是是是!”
一听此言,陈经济的心脏“嘣”的一声,差点心肌堵塞。好不轻易回过一口气,这才在内心痛骂:“不好!这老贼清楚是狗急跳墙,要上屋抽梯,赶尽扑灭,不把他那蛇精女儿推给我,他是毫不肯善罢干休的了!”
陈经济大喜。固然走水路舒畅,但贰心下想着越快回东京越好,是以便答道:“小婿筹办走水路。”
是以陈经济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西门家身上:“若小婿得中状元,当时再来清河迎亲,却不是一桩千古嘉话?天上紫薇郎,迎娶西门星主的娇女,将来戏文上想必也是要唱这一出《双星会》的!当时,清河西门家必定将成为我北宋的王谢望族,永垂不朽!”
西门庆一抖手,感喟道:“这话倒是如何提及?贤婿若这么走了,岂不是让陈亲家怪我西门庆管待不周吗?告别二字,再也休提!再说了,若放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孤负了一桩天大的丧事?”
西门庆大笑着力拍陈经济的肩,只可惜他没练过化骨绵掌,不然陈经济必死无疑。一边拍一边笑道:“你口口声声叫我岳父大人,可见是个孝敬的好孩子,我西门庆怎能让你白叫了去?是以正叮咛家下人等筹办,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把你和我女儿的婚事热热烈闹办一办!贤婿你说,这不是天大的丧事吗?哈哈哈哈……”
心下策画已定,便整整衣帽,向西门庆拜了一拜,毕恭毕敬隧道:“岳父大人经验得是!小婿听得要娶令爱为妻,一时髦奋之下,确切对劲失色了,还望岳父大人恕罪!”
待了半晌,西门庆这才象从梦里回魂普通,醒了过来,笑着问道:“却不知贤婿对这状元一事,却有几分掌控?”
心机电转,面子上却显得恭敬有加,垂手道:“好教丈人得知。小婿听到岳父大人泰山其颓,哀思欲绝之下,便从东京赶着到清河来吊孝,谁知倒是一场天大的曲解。小婿在府上叨扰了这些日子,承岳父大人青目,小婿极感美意。但我父临行前于我有严训,说让我诸事结束,立即回家,不得延挨光阴,是以才清算了行李,筹办明日便向岳父大人面辞回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