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受尽了老鸨子的白眼,如果说先前李嬷嬷还顾虑着西门星主有一天会登门,对她客气三分的话,现在连这最后的三分客气都已经荡然无存。李娇儿已经被从本来住的大房间里撵了出来,赶到一间又黑又冷的斗室子里,她的艳色衣服、精美花翠,也尽被老鸨子收了去,都妆饰到了mm桂卿的身上。现在数九寒天,她身上的衣裙,还都是薄弱的。
想了想,西门庆俄然笑道:“老嬷嬷,我和娇儿多日不见了,却想要诉诉离情。我们这便上楼去了,你这茶,且先不领了吧!”说着,拉了李娇儿,便直直上楼。
一边虚说虚笑,一边撵兔子一样把李娇儿、李桂卿姐妹撵到楼上去了。
越想越对,老鸨子放下苦衷,便把心机转到了西门庆带来的大褡裢之上。眼睛斜剜着那脑满肠肥的一巨砣,内心更是热得如火炭普通,只恨李娇儿如何还不死下来?
李桂卿见老鸨子一团火一样扑出去驱逐财神了,下死力冲那背影唾了一口,恨恨地骂道:“死了下拔舌天国的万恶老虔婆!另有脸说姐姐腰细了!清楚是这些天被你剥削着,连饭也吃不上,生生饿瘦了!现在却还敢来丑表功?世上除了那些赃官,再没个比你更无耻的了!我呸呸呸呸!”一边骂,一边扶着李娇儿进了本身的房间。
正在老鸨子冷嘲热讽,李娇儿忍泪低头,李桂卿唇亡齿寒的时候,却听到大门口的李铭大声惊叫了起来:“我当是谁?本来是西门大官人!唉呀呀!如此大雪,小的应门来迟,倒是让西门大官人久等了!恕罪!恕罪!”
斯须茶到,那老鸨子便陪着西门庆说些闲话。言语间见西门庆面色平和,不象是要来挑事的模样,便先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自思道:“是了!这西门大官人现在固然是清河县里的头一名星主,但畴前却也是个荒唐的,只要人想不出来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他那半子陈小官儿,恰是得了他的真传,翁婿两个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恰是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那里有甚么酸醋飞醋好吃?”
向大门方向张了一张,转头又密切地搂住李娇儿的腰笑道:“被嬷嬷我调度了几天,腰倒更细了,西门大官人见了结不知有多么喜好。乖女儿莫要站着发楞,从速楼上换妆要紧!”
叹了口气,西门庆对沉默不语的李娇儿说道:“把衣服脱了!”这恰是:
要不是mm桂卿暗中顾恤她,替她紧全面着,只怕那万恶的老鸨子,还会有更不近情面的事做了出来。
桂卿的房间,实在就是畴前李娇儿的房间,只不过现在换了仆人罢了。桂卿一边快手快脚的,把李娇儿畴前的衣服花翠,都拣出来还她,一边催促着李娇儿快打扮打扮起来。
两个女子正搂着泣不成声,楼下老鸨子却lang着嗓子叫了起来:“娇儿!娘的心肝宝贝乖女儿!西门大官人明天看你来了!还不从速下来见一见久别的情郎?”
这李铭喝起了驴一样的大嗓门儿,清楚是给屋子里的老鸨子送信。老鸨子听到“西门大官人”五个字,一时候又喜又怕。喜的是若西门大官人是来嫖院的,以他昔日里的脾气,犒赏天然是大把大把的来,本年能够过个丰年;怕的是若他究查起那陈小官儿的事来,却该怎的处?被打了骂了还不打紧,若西门大官人气头上撒腿一走,这瘟生的钱岂不就赚不成了吗?
谢天谢地,楼梯板儿一声声响起,李娇儿娉娉婷婷的,终究下来了。老鸨子偷眼观瞧,却见李娇儿换了衣服上了妆以后,人便精力了好些,固然这些天受了多少委曲,不免蕉萃,但人一瘦,反而显得风吹得倒,我见犹怜,一步一摇摆间,别有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