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阎婆昏晕的老眼便是一亮,吃紧地叫了起来:“西门庆?啊呀!莫不是清河县那位天星降世,义重情深的西门大官人?”
未几时,听得脚步声响,一个老婆子来把门翻开了。西门庆看时,却见她精力倒还健旺,只是两眼已经哭得有些昏晕了。
西门庆仓猝将她扶起,说道:“阎婆婆,你也是丰年纪的人了,如此大礼,我可当不得!”
西门庆愣了一下,才道:“然也!”
朱仝道:“哥哥固然放心,统统都在兄弟们身上。”
宋江满脸苦笑,只是道:“是我虑事不周,是我虑事不周……”
说着,宋江向朱仝深深一躬:“好兄弟,救了哥哥这条性命还没甚么,救了哥哥的名声,这倒是最最可贵的事。宋江晓得你和那西门兄弟都是豪杰,不企图甚么,只幸亏这里给兄弟们磕几个穷头了!”一边说,一边早已经跪了下去。
将眼一看,门前尽是些萧索的气象,西门庆不由得摇了点头,暗想道:“这必是死了女儿,老婆子悲伤过分之下,连洒扫庭除都懒了。”心中便动了个不幸她的动机。
正思考间,却听宋江缓缓言道:“我只说且先使个金蝉脱壳之计,先混过了这一阵,然后却再想体例帮那唐牛儿谋个脱身,却一时想不到,此举却会让旁人生出曲解!若不是本日西门兄弟、朱兄弟一言提示,岂不误了大事?”
雷横此时,已经到了衙门,寻情熟的书办衙役,费钱帮唐牛儿高低摆脱。西门庆也在郓城县里一起扣问着穿街过市,寻到了县西巷里阎婆的门上。
朱仝仓猝抢上扶起,心中感慨:“罢了!智者千虑,另有一失。宋江哥哥一时候有想不到处,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该帮他拾遗补阙才对!”
朱仝看了看天气,便道:“宋江哥哥,时候不早了,小弟便告别了吧!我去以后,你却要早早安排来路,彻夜上路便行,迟则必定又生枝节,却不误了大事?”
当下悄悄打门,叫道:“阎婆婆在家吗?”
一起走,一起感喟,心中只是想:“这位宋江哥哥,究竟是多么人物?”又想起了正在郓城县中的雷横和西门庆:“也不知雷兄弟、西门大官人那边,事情办得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