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华拍着桌儿道:“西门庆那厮,就是一个yin棍,年前为他上了吊的阿谁李娇儿就不说了,就说近几个月吧!北里院里,甚么韩金钏、郑爱香、董薇仙、吴银儿等等等等,这西门庆倒是满场飞,哪一家不照顾到?”

那李别传三人早拣了个最轻易被偷听的雅阁坐了,鲁华张胜便呼喊着要酒要菜,趁这嚷乱的时候,武松早在另一边的雅座里隐了。虽有伴计感到奇特,但见武都头拿出办案的腰牌来,又有谁敢多管闲事了?

鲁华道:“我只替那武大郎担忧,若那西门庆感觉功德炊饼已经替他捞够了钱,他只须替那武大郎安排一个不测,便能够流着眼泪领受武大郎的遗孀了,当时人财两得,武大郎却到了地府之下,还要感激他!”

那张胜也道:“李大哥,那西门庆倒是个情长的,你见李娇儿死时,他哭的阿谁样儿。此人在女色上面,甚是舍得下本钱,我看呐!他那所谓天星降世的名头,十成里有九成九都是假的!他为了刮上武大的老婆,以是才编出了那一套谎话,演出了那一回地府还魂的戏码,到现在财色兼收,另有旁的多少好处!啧啧!此人的心机,深啊!”

李别传便阴笑道:“二位兄弟说吃那西门庆打了,莫非就是从这孟玉楼床上勾起的因头?”

李别传瞪大了眼睛和嘴巴,脸上似笑非笑的,只是道:“莫非、莫非……”

鲁华却道:“让他喝!不醉一场,他也不会从西门庆那厮的虚情冒充中觉悟。依我看,全清河的人都要酣醉一场,醉眼昏黄之时,心上没有得失短长计算着,说不定还能把那西门大官人的假面具撕下来!”

李别传忿道:“甚么狗屁大义灭亲?西门大官人干了甚么好事,是你们亲目睹来?!”

酒烫好奉上,二人又极力灌了三杯,张胜便开口道:“好教李大哥得知,那日小弟从紫石街过,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时,那阁楼上恰好掉下一根叉帘子的叉竿儿来,恰好打在小弟的头上。小弟骂骂咧咧一昂首,只感觉脑筋里嗡一声响,争些儿便酥倒在那边。李大哥你可知,小弟看到了甚么?”

鲁华嘲笑道:“戋戋一个知县的外宅又算得了甚么?若知县相公丢开了手,也不过就是小我尽可夫的小粉头罢了!她也配算良家妇女?”

武松倚在板壁上侧耳听时,却听那张胜道:“小弟当日回到居住的地盘庙,跟鲁大哥一说,鲁大哥当时便猜出这事情不难堪,是以我二人便留上了心,每天在那西门庆的粥棚里吃饱喝足了,便暗中盯那厮的梢。”

李别传瞠目道:“莫非,便是那西门大官人?”

张胜急道:“罢哟!鲁兄!你莫担忧那武大郎,还是先担忧我们这李大哥吧!李大哥,这酒你可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非醉不成!”

武松听着,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心中只是嘲笑。

鲁华大恨了一声,张胜却道:“李大哥扯甚么蛋!若提及阿谁害我们挨打的人,她的来头,却不知要比那孟玉楼高上多少倍呢!”

却听李别传“啊哈”一声,笑道:“我知那仙子是谁了!清河武星主娶着个花朵儿普通的浑家,在我们清河县是出了名的!必定是西门大官人到武星主家摆茶会酒去了!”

又听那鲁华道:“那西门庆在清河,花街柳巷,三瓦两舍,那里不窜到?搂着粉头吃得醉了,便大言不惭地说甚么:‘却不道六合另有阴阳,男女天然共同。此生偷情的、苟合的,都是宿世分定,姻缘簿上注名,却失了机遇,以是此生来还债的。再说那佛祖西天,也止不过要黄金铺地;阴司十殿,也免不了些冥钞营求。我只消尽这家私,广为善事,就算凌逼了嫦娥,糟蹋了织女,拐了许飞琼,盗了西王母的女儿,也不减我泼天繁华!’――李大哥你听听,这是甚么混帐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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