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南行,渡了河,又折而向东。燕青几次想要制造李固的“不测”,可惜都没好机遇。
卢俊义一笑,脸上却现和顺之色,轻声道:“不过从今今后,为别人做嫁衣裳的蠢事,还是省了吧!有那轻闲工夫,我还是陪了娘子忘机于山川间的好――这几年来,倒是萧瑟了她,现在想想,为浮财而薄骨肉,甚多甚少?这几日的遭受,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这个空儿,我当好好赔偿娘子才是!”
李固低了头不敢再言,心中却恨恨隧道:“好!卢俊义、燕青!你们暗中勾搭梁山匪首的罪恶,老爷这里已经紧紧地记着了!”
卢俊义点头道:“咱家钱再多,又怎能填得满贪婪饿鬼的无底肚肠?那蔡氏内怀浑浊,外示清正,到最后榨尽了我们家财,非杀我们灭口不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些余财,弃便弃了,真如浮云普通。只消有你们在我身边,二十年后,我们又是一份偌大的家业!”
见了卢俊义,李固抢上去叩首,冒充道:“仆人这几日被留守相公留在幕府参赞军机,如何连家都不回了?弄得街坊间都有了传闻,说仆人被梁家捉起来了,夫人晓得后,倒好一阵担忧!”
这边卢俊义用软语欣喜贾氏莫须有的衷肠,那边李固却抱怨起燕青来:“小乙哥,你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胆,竟然惹到了大名府里的女阎王头上!那蔡氏夫人说自你往梁府里拜见后,她手上就丢了重宝,是以不依不饶,非要找你去三曹对案。我和夫人坚信你不是那等人,顶着压力对付到明天,心力交瘁――小乙哥,不是我说你,仆人不在时,你就当着半个家,既然负担重担,如何能够随便发挥荡子之性呢?此后切不成如此!”
李固安抚贾氏也安抚本身道:“娘子休慌。卢俊义其人懵懵懂懂,最是好骗不过;燕青固然聪明,但他这几日获咎了蔡氏夫人,东躲西藏还来不及,那里想获得你我的身上?我们只消定住了魂胆,不要暴露马脚,便是铜帮铁底的万无一失了!”
每逢英大志先喜,得见豪杰意自恭。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贾氏倒是心惊胆战,先前为了不掉卢俊义的链子,以是在奴婢们面前硬撑着,现下人都走净了,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驰下来,拉住了卢俊义的袖子道:“梁夫人要钱,我们给她便是,何必弃了这偌大的家业,往门路上去吃那风霜雨雪?万一梁夫人派兵追来,你和小乙都是十荡十决的本领,天然不怕,只苦了我和李总管两个平人!”
燕青笑道:“总管莫急,我们且听仆人说来。”
听卢俊义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燕青喜道:“仆人说得是,男儿汉大丈夫,理应如此!”
燕青心中恨极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小人,但面上却做出受教的神采,揖道:“李总管这金子普通的言语,燕青尽数记在内心了,不敢有忘,久后必有所报――只是这几日生了些变故,身不由己啊!”
因而卢家高低几十口人济济一堂,卢俊义就把蔡氏要谋卢家财产,是以假借梁中书宣召,如何拘禁本身的话,都说了一遍,最后道:“现在这大名府是再住不得的了,我卢俊义只得把脚一跺,灰尘不沾,回身就走,你们有愿随我的,这便清算了筹办上路;如有人吃不得驰驱繁忙的苦,我便还了他的卖身文书,好生斥逐他出去,也是我们主仆恩德一场。”
这时燕青笑道:“与贼寇交代甚么的,千万算不到我们的头上。梁山西门庆有言在先,若要放回梁中书,必须仆人亲身前去交代。如此细打起算盘来,我们这一去,是为了救留守大人的性命,不得不勇闯龙潭,跟通匪没有半文钱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