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男人,或许是因为自惭形秽,或许是因为受惯了那些满口仁义品德的赃官的鸟气,打心底深处老是看不起读书人,固然也有象阮氏三雄那样对识字的秀才谦恭敬佩的,但真说到交托性命,这些热血男人更情愿信赖凭一把刀砍进江湖的西门庆多一些。
这一年,梁山上统统人都过得心对劲足。西门庆以粮代缴买路钱的下计已经初见效果,好多好多的粮食哗啦啦地往梁山上流,并且能够预期,跟着春暖花开,逐利的贩子还会以更大的干劲把更多的粮食搬运上梁山。
世上万事皆无易,人间千行尽有难。却不知西门庆如何化解困难,且听下回分化。
很多喽啰都以为,这位第二把交椅的智多星吴智囊,实在是不如何样,应当把位子空出来,让三奇公子西门庆来坐才对。毕竟现在他们碗里有米有肉有蛋,都是西门庆替他们想方设法挣来的。
一时候,无数的梁山豪杰们面面相觑――甚么?三奇公子竟然要俺们这些大老粗都进黉舍当学究?开甚么打趣?!
晁盖、吴用、公孙胜听了都是大喜,齐声问道:“四泉兄弟又有何奇策?快快说来。”
林冲便苦笑道:“加亮先生,若人少时,军官也就随便当了。可现在有万人之多,军中诸事纷杂,军官岂是那么好当的?别的不说,一封军令下去,一百个临时的军官中,倒有九十九个不识字,剩下那一个,还是装熟行,拿起文书来时,还是倒着看的――哥哥们请想,平时髦且如此,若真打起仗来,岂不误了军情大事?”
言出惊四座。吴用丈二的狗头智囊摸不着脑筋,愣怔着问道:“四泉兄弟此言何意?”
谁能想到,就在刚过了年,从里到外遍及梁山盗窟的那些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还没摘洁净的时候,从西门庆和林冲那边又发来了一条天大的消息――梁山要开军校了!
西门庆便拱手道:“天王哥哥,二位智囊,小弟和林冲哥哥,吕方郭盛两位兄弟筹议了,想了个别例出来。”
晁盖、吴用、公孙胜都没有领过千人队的经历,更不要说是万马千军了,闻言便皱起眉头,眼睛轻瞄着西门庆那边儿念叨道:“这可该如何是好?”
林冲感喟道:“一清先生,灯火旗幡,当然也是一时权宜之计,但跟着我梁山越来越畅旺,人马日多,竟连同一的号令都传不下去,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传到江湖上,也吃有智识的豪杰笑话!”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是以在过年之前,西门庆和林冲暗里交换后,约会齐了晁盖、吴用、公孙胜、林冲、吕方、郭盛,共商大事。
西门庆苦着脸道:“说不得,小弟也只好自讨苦吃。哥哥请看这张手绘的地形图,我打算在这里、这里、另有这里的几处校军场、屯兵地上,开设梁山军校,遴选有长进心,肯刻苦,脑筋灵,又对我们梁山忠心的年青人,将他们重新到脚培养起来,不说个个都成为名将,起码也要大家能做个合适的军官,如此一来,就算再来十万豪杰,有我们梁山军校的门生做骨干,一经杰出构造,便是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铁军!”
晁盖听了沉吟道:“这个甚么军校,只恐我们梁山上的那些男人,都不会感兴趣。若说喝酒耍钱,他们个个抢先,你让他们去读书认字,不如砍了他们的脑袋!”这恰是:
林冲便起家拱手道:“天王哥哥,二位智囊,我们梁山的人马,现在已有一万六千余众,练习起来,已经显得痴肥了,练习的结果受影响之下,也在垂垂降落。”
一一一三癸巳年,北宋政和三年,这一年西门庆二十八岁,在梁山上过了别人生中第一个非官方的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