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乌正色道:“裴家娘子此言差矣!我们是盗亦有道的匪贼,那里会干出斩尽扑灭那等没出豁的事情来?我们此来,只取两位裴公子的性命,至于娘子你嘛!嘿嘿嘿……拿归去当个营妓也算是人尽其才的嘛!”
话音未落,就见面前一花,西门庆闪电般欺近身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只掴得付拜连转三圈,连北都找不着了。却听耳朵里的轰鸣中,西门庆的声音好像天涯飞来,忽大忽小,说道:“残民以快,有何严肃?狗屁!剥开了外皮,也不过是一包爬动的蛆虫罢了!”
西门庆点头道:“只传闻公差为了捉匪贼而乔装办案,还没传闻过公差为了办案乔装匪贼。可疑!大大的可疑!你们到底是匪贼还是公差?且拿出腰牌信票来看看!”
那成管是条霸道的大汉,听了谭乌的话,喜得屁股眼儿上都是笑,大呼道:“谢谭大人汲引!”说着拽出两条黑黝黝的铁尺,飞身扑上前挡住裴苍海,二人战作一团。
本来埋没在人丛中的李逵听到此人竟然敢骂本身老娘,虎吼一声,就要跳出来把那厮脑袋揪下来,但西门庆及时手一摆,朱贵、朱富、杨林、李云一把将李逵按住不说,连他的嘴都捂上了。
看着西门庆身后一条条大汉嘲笑着纷繁站起,谭乌内心打了个突,仓猝赔笑着将付拜向后一拉,站出来向西门庆这边团团作揖道:“各位客长,我们是官府办事,特来擒拿这三个心胸叵测的配军家眷的,还望各位客长行个便利。”
西门庆“咦”了一声,奇道:“你们不是瘦金峡的匪贼吗?甚么时候,又变成官府的办差职员了?”
西门庆冷眼旁观,见裴氏兄弟二人固然囿于年青,功力不敷,但功架倒是老练,明显受过名师的指导,心中不由得一动。
谁知裴苍龙将手中双剑紧握,咬着牙道:“这位大叔,这些人是来找我们的……”
“嗯?”西门庆闻言倒是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却见杨林、李云、朱贵、朱富都是面面相觑,西门庆便又转向那些匪贼问道:“各位,你们不是来找我们的吗?”
谭乌嘻嘻阴笑道:“裴至公子认错人了,我们明天可不是谭县丞、付司吏,我们是瘦金峡的匪贼,前来打劫的。”
谭乌见西门庆身形如同鬼怪,进退如风间,一掌便掴翻了付拜,心下悄悄叫苦:“好我的付兄弟欸!你也不看看,那成管是如何死的?十成里有九成九,和此人脱不了干系。他有这当众无形无影杀人的本领,现在你竟敢直撅撅地获咎他,这不是寿星佬儿吊颈——嫌命长了吗?”
四周的地痞地痞是老迈如此豪勇,一起呼应一声,气势汹汹的都把手里的兵器扬起,就要向裴家兄弟围上来。
却听“咻”的一声响,然后那成管长声惨嘶,张大了嘴巴扼住了哽嗓咽喉,在地上滚来滚去,挣扎扭曲了半晌后,七窍里迸出血来,脚一蹬就此断气。
西门庆指着地上成管死透了的尸身,点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且请谨慎说话,不然此人便是尔等的表率!”
谭乌笑得蜜一样甜:“我们这不是为了办案便利吗?以是才乔装改扮,倒叫各位曲解了!”
裴苍龙固然比弟弟大不了几岁,但沉稳很多,他伸手止住兄弟的喝骂,向劈面二人问道:“不知谭县丞、付司吏本日前来,有何要事?”
自古沙虫擅射影,向来血口善喷人。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西门庆陪笑道:“本来不关俺们的事啊?曲解曲解!俺们甚么也没闻声!甚么也没瞥见!”
看着这帮人神头鬼脸的进了树林,西门庆嘲笑一声,心道:“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