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表里皆变,祝朝奉那里猜想获得?帮手足无措间,乐和、邹渊、秦明世人杀来,王矮虎便上前揪住祝朝奉要砍,却得乐和拦住:“这位王头领且慢脱手!西门庆哥哥叮咛了,不得妄杀,且先寄下祝家人道命。”王矮虎听了,也只好讪讪地罢休。
祝朝奉三把两把将祝青的衣服剥了,把本身御寒的老羊皮袄子裹在他身上,骂道:“还不快滚!”
“爷爷!”祝青终究哭了出来。
三匹马两前一后,如流星赶月普通,看看赶到荒草丛深处,却听一声唿哨,栾廷玉马前早扯起密密的绊马索来,这恰是:
“好!好哇!”老泪纵横的祝朝奉把祝青抱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青娃儿,你现在就从这里出去,后边有个大粪堆,你莫嫌脏,且钻出来,等贼人走了再出来,好好活着,将来给我们祝家报仇!”
正在追击的祝家庄人马俄然看到老巢火起,顿时军心大乱。就在这时,猛听一声炮响,一彪人马当路摆开,为首两骑,恰是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却听西门庆在顿时长笑道:“各位来何迟也?西门庆在此恭侯多时了!”
阴沉着脸看着自发得出险的世人,祝朝奉说道:“这里虽背静,但梁山贼人,转眼就会搜到,当时,我自是一死,你们也免不了受辱――但我祝家人,岂是任人摆布的?趁着现在清净,你们自作个了断吧!”
宋江见火线再无盾牌抵挡,“啊呀”一声,抹马就跑。西门庆心道:“这黑厮,倒是本质出演,竟无半分马脚。”也跟在宋江前面败了下去,栾廷玉紧追不舍。
略战数合,杨林邓飞便退,宋江的心又提了起来。吕方郭盛见了,大喝一声,双戟起处,截住栾廷玉孙立厮杀,不出十合亦退。豹子头林冲和没遮拦穆弘一挺长枪,一提大刀,斜刺里拦住栾廷玉孙立来路,喝道:“休冲吾阵!”四人走马灯般战在一处。
向庄外望了最后一眼,祝朝奉内心收回一记无声的嘶喊:“龙儿!虎儿!彪儿!青儿!你们都要逃出去呀!”
祝青跪下磕了个头,爬起后咬牙含泪去了。
几个小孩子早已经吓得忘了哭,瑟缩在墙角里,不敢吭一声儿。只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攥着拳头,固然颤抖着,但还是咬着牙站在那边。
解珍解宝唯恐姐姐有失,急抢进内宅里来,却见顾大嫂两口刀,早将扈家满门老**在了一处,乐大娘子坐在一旁,手里把着书卷正看得目不转睛,神情平静自如。观点珍解宝出去,亦只是一点头,微微而笑。
丢掉手中烛台,祝朝奉冒烟突火,竭尽最后之力,挣扎到老妻自缢的那间屋子里。这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滚倒在地更爬不起来,但兀自低语:“来世再见,我还会娶你……”
祝朝奉提起剑来,忍着心头绞痛,一剑一个,将剩下的几个孙男孙女都杀了。呆了半晌后,嘿嘿一笑,把佛龛前的一枝烛台渐渐把了起来。
孙立笑道:“郓州军马不得用,小弟只好派我兄弟向张济州求援了。张济州是个君子,梁山泊也有一半在他治下,于公于私,他必定助我。现在他的三位公子已到阵前,张济州必定随后策应。”
看着跳荡的火苗儿,满烛台的烛泪,祝朝奉凄然笑了一声,对着烛台说道:“我们都是平生,也不知是你身上的泪多,还是我身上的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