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耶律余睹同一阵营的驸马萧昱、耶律挞曷鲁等人顿时落井下石,随声拥戴道:“我主明察!”
众辽臣一时心中都策画起来――关南十县地之于大辽,就比如燕云十六州之于大宋,都是本国民气中的遗憾之地点。本日若能以租界的名义将这个遗憾弥补,倒也是一件一箭双雕、分身其美的功德……
此言一出,世人恍然大悟――我说如何大奸臣大赃官萧奉先俄然间大义凛然了起来?本来倒不是其人一时吃错了洗心革面的药,而是为了报私仇,以是才要和南朝做个仇家。
萧奉先一听到耶律延禧有招,顿时赶来。小黄门将他引至宫中天马苑时,远远就看到耶律延禧正在苑中高楼上把酒临风,看着四野马栏中两千余匹好马得意其乐。
天祚帝耶律延禧看了,脑仁儿都疼,大呼一声:“退朝!”本身先跑了,耶律余睹、萧奉先等人在马人望等一帮和事佬儿的扶劝下,各自恨恨而散。
此人本是打口水仗,信口开河,却恰好将暗影里的隐情一口道破,世上的先知、预言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这么蒙出来的。
说实话,所谓的关南租界,即便再加上大名租界,二者之实利还是及不上燕云租界,不过――意义太严峻了!
耶律余睹气黄了脸,心道:“老子固然暗中交友南朝元首西门庆,但所谋者亦是我大辽之福祉,岂是你这等奸佞小人辈可比的?本日竟然被你这大奸骂做辽奸,也算平生之奇耻大辱了!”
萧奉先连称不敢。
不过,要想能够歇心打猎,还必须得把结好南朝这桩子事给平了,不然统统只好免谈。想到明天对燕云、关南等租界的题目上,耶律余睹与马人望已经达成了共鸣,只欠萧奉先的首肯,耶律延禧便思忖起来:“寡人可不是专断专行的昏君啊!如何令萧爱卿点头?待我想个分身其美的体例!”
马人望颤巍巍上前陈词:“想当年,我大辽兴宗天子亦曾谋取关南十县,惜乎功败垂成,宋使富弼‘北朝与中国通好,则人主专其利而臣下无所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言犹在耳――然本日,我主万岁不费一兵一卒,张弓只箭,便可坐得关南十县地,此功业足以告于太庙,以慰先皇也!后代史乘,若提起此事,必谓我主万岁于克绍箕裘以外,尤能发扬光大――如此一来,上取英主之名,下博辅臣之誉,合法当时也!”
此时独处,萧奉先早没了朝堂上那股飞扬放肆之气,恭谨上前,向天祚帝拜倒施礼,耶律延禧则道:“萧卿且免礼平身!本日此来,却有要紧物事要给爱卿旁观。”
耶律余睹当然不会放过这打击仇家的好机遇,当下在中间嘲笑道:“结好南朝,此国之大事,岂容私仇间于此中?此中得失,惟我主万岁明察,莫受了佞臣的蒙弊!”
两派两下里一驳火,朝堂之上顿时大乱,两边早把甚么燕云租界、关南租界、大名租界十足抛到了脑后,纷繁指责起对方来,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就见萧奉先跳出来大呼道:“万岁陛下,燕云租界之议,千万做不得啊!”
这倒是挺合适萧奉先平时的赋性――这报酬了私仇,甚么大理大义、大是大非,都能出售的!当然,世人更加想不到的是――这报酬了私利,甚么兄弟血仇、手足宿恨,还是是一文不值,半文就卖了!
耶律延禧便扔了酒杯,兴趣勃勃地拉了萧奉先往天马苑中一处深阁里去。推开阁门,掌上灯火,萧奉先只感觉满眼熟花,一时竟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萧奉先从速躬身道:“――不过,当年髦宗先祖名宗真,女真之名,犯了王讳,是以勒令其改名为‘女直’――我主万岁言语当中,当以女直称之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