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王矮虎夸耀道:“宋江哥哥早推测那狗官仗着城高池深,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又推测他黑夜里定然不敢开城门,来赶杀我们这五十余人,是以便让小弟一把火,将青州城外的民居都点着了,有那蚁民从火场里逃出来的,就让阿谁假秦总管,在火光影里点拨着小喽啰去杀人。嘿嘿!这一场火,烧得痛快!杀得也痛快啊!一夜之间,两三百条性命,正见得我王矮虎的本领!”
梁山聚义厅中,说到青州慕容知府的无耻时,都是大家切齿。郑天寿便道:“那厮在青州贪赃枉法,刻薄百姓,上行下效之下,青州之官,十有九贪,百姓被催逼得民不聊生,只好上山落草。朝廷派兵来剿时,大师都晓得退后一步,再无死所,因此大家奋勇抢先,秦统制虽勇,还是何如我们不得。”
燕顺这时,才把脸低了下去;那边的秦明面如死灰,两只手掌上青筋绽现,黄信将他按得更加紧了。
矮脚虎王英喝很多了,此时便大着舌头笑道:“天王哥哥,那秦明秦统制脾气可犟着呢!若不是宋江哥哥的奇策,此时他还在青州做着他的兵马总管统制使,清闲安乐,那里舍得上梁山?”
只因奸贼生毒计,才惹豪杰动无明。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厅中众豪杰固然都想晓得清风山之战的备细,但这话题牵涉到秦明的脸面,是以大师还是保持了沉默,晁盖更把话头岔了开去:“这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豪杰不打不了解。若不是那慕容狗官出兵青州,秦明兄弟也不会是以而来我们梁山泊了!众家兄弟,为新头领们的上山,走一个!”
世人哄然应是,都举碗干了。
梁山众头领目睹势头不好,齐齐站起,待要安慰时,却听“啪”的一声,一个酒盅子已经在地上被摔得粉碎。世人都吃了一惊,转头看时,那摔杯之人倒是三奇公子西门庆。
梁山众头领面面相觑,心中都暗道:“西门庆兄弟(哥哥)说得有理!”这恰是:
此时的西门**着眼睛,心中只要一个声音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若我早记得此事,让武二哥投二龙山之前,先往清风山走一遭,以他现在的性子,宋江这毒计,万可贵逞!就算那王矮虎想要倒行逆施,武二哥一刀挥过,也早切下他的狗头多时了!谁知我一念之差,却误了青州城外那两三百无辜布衣的性命!”
王矮虎打了个酒嗝,眉飞色舞道:“天王哥哥你有所不知啊!那日陷马坑里拿得秦总管,我们便劝说秦总管在清风山落草,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大头巾赃官的气?谁知秦总管性子左强,就是不肯!宋江哥哥便将些甜话儿调和他,将他哄得醉了,解衣卸甲,安睡在客房内,我们却穿了他的衣甲,取了他的兵器马匹,自去行事!”
西门庆听了,心上蓦地一沉,想起一件事来,一颗心顿时颤个不住。转眼向秦明那边看去时,却见秦明低垂了头,手扶在桌子上,黄信却在他身边,将手按在他肩膀上,低声道:“徒弟谨慎些!若再喝,只怕便要醉了!”
王矮虎见郑天寿出座来拉他,俄然变了面皮,将郑天寿伸出的手“啪”的一下打了归去,喝骂道:“去你妈啦个逼的郑老三!你和燕老迈一样,都他妈是假仁假义的人物!宋江哥哥杀几小我,你们口中还要掂十个过子。你们也不想一想,若非如此,焉能绝了秦总管的后路,让他跟我们同聚大义?你们两个在一起唉声感喟,数落宋江哥哥的不是,逃得过我王英哪一只耳朵去?!”
梁山众头领听了,都是骇然变色!郑天寿便站起家来,喝道:“王二哥,你喝得太多,说的都是醉里梦里的话!还是快快坐下,酽酽的喝一盏醒酒汤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