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扑哧”一声笑道:“罢了!罢了!说你痴,你就痴,为了身外之物,和一个主子家计算甚么?再说现在进剿呼家将,乃是国度大事,你我帮不上忙,却休得添乱!”
蔡京仓猝打岔道:“官家且慢喝采!这些令谕恰是梁山匪首西门庆亲笔所书――‘取东平府之时,不得有伤董平、张清性命’――现在董平已降梁山,张清与梁山更有情弊!现在张清此人又在青州城下与徐宁勾搭,若不早除,只恐生出大祸!”
枢密院掌事的文臣道:“官家如若不信,这里有证据!”说着呈上几份物事,寺人转递到徽宗龙书案上,赵佶定睛一看,先赞美道:“好字!”
却觉劲风一掠,身前已多了一人,来人正以凄厉的目光死盯着他:“慕容彦达,赃官!你还认得我吗?!”
帝姬过来帮他抚着胸口劝道:“何事值当得如此?”
莫赞公子多奇计,只叹贪腐太横行。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门下人七嘴八舌隧道:“帝姬竟然不依?”
丫头垂泪道:“还不是驸马太痴迷那副雁翎锁子甲?当日公主不准他,小婢便见驸马呆呆地站在那大日头底下,悲伤了半天后自言自语道:‘当代得不了那雁翎锁子甲,我还要这命做甚么?’然后便自绝饮食到本日。”
帝姬被他合大腿一抱,顿时骨软身麻,意味性地挣了两下,伸指在他额上一戳:“我一个女儿家,那里有那般大的本领?快放开手,我要安息去了!”
帝姬听了笑道:“本来是为了这个!天下宝甲虽稀,但我皇家倒另有几副。青唐羌善锻甲,宫中保藏得一副冷锻的瘊子甲,薄柔而韧,去之五十步,强弩射之不能入。明日我便进宫,同哥哥嫂嫂撒个娇儿,帮你要来可好?你又不是小孩子,为一副甲,何必生恁大的气?若气坏了身子时,却不成了那等‘剖腹藏珠’的笨伯了吗?”
因而西门庆一声令下,梁隐士马守好城寨,高垒不战,只是静以待哗。而此时的东都城中,早已暗潮澎湃。
见丫头话出有因,帝姬面前一亮,仓猝问道:“夫君之病所为何来?”
花儿王太尉腆着脸来到帝姬身边跪下,抱着帝姬的腿昵声道:“姐姐!好姐姐!这几天我睡里梦里,都想着那副雁翎锁子甲。男儿膝下有黄金,明天我把我的黄金都给了你,你就成全了我的心机吧!”
西门庆笑道:“无它,借尔百口项上人头一用!”
呼延灼问道:“慕容彦达为官贪鄙,死不敷惜,却不知何故杀了此人,就能破得徐宁张清?”
花儿王太尉那里肯放?只是哀告道:“好姐姐,我的门下人给我献上一计,只要姐姐担待起来,往宫中去说那徐宁用心叵测,把他拿回京来,那副宝甲,还不是手到擒来?咱大宋那么多武将,多徐宁一个未几,少徐宁一个很多,别人去了,说不定还能早日荡平呼家将呢!好姐姐,你便不幸不幸我罢……”
花儿王太尉抚着帝姬的手道:“提及此事,气破了我的肚皮!有个金枪手徐宁,做个芝麻粒儿大的小小武官,家中藏了副雁翎锁子甲,那是天下再不得有的宝器。夫人你知我生**甲,是以才折节下交,饶他三万贯钱买他的甲。他如果不卖倒也罢了,恰好使心机,对我矢语发誓,硬说甲流失了!谁知本日有我门下人从青州来,提及两军阵进步剿呼家将之事,那徐宁身上穿的是甚么?恰是那副雁翎锁子甲!岂有此理!徐宁这厮,竟然将我小王太尉当傻子耍吗?!”
花儿王太尉便摇摇摆晃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饿的,而是连躺三天,满身骨节生锈――摆布人等仓猝扶住。花儿王太尉笑道:“既得姐姐许我,我还愁甚么?拿酒来!拿饭来!拿菜来!”当下风卷残云,吃了个气吞万里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