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帘子缝儿里张了两眼,却见擂台前万众平和,也不见甚么揭竿为旗,截木为兵的兆头,张团练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把吃人的目光盯到了擂台激斗的两道人影身上。
救了施恩之人,恰是武松。这一下艺惊当场,万人无不侧目。呆了半晌后,才爆出了一声震天的大采来。
数招一过,蒋门神便放下了心,暗想道本来这西门庆名头虽大,但技艺比起施恩来却也高不到那里去。想想也是,这般公子哥,也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练了几路花拳绣腿,行走了几遍权贵朱门,就觉得本身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了,ru臭未干的小辈们,那里晓得甚么才是真正的江湖?
西门庆“呼”的把腿一收,喝道:“然也!”
蒋门神见此人年纪甚轻,是个公子哥普通的模样,固然比施恩显得大了几岁,但想来功力也是有限,明天他除了阿谁不知姓名的威猛大汉,当真是百无忌讳,冷眼看着擂台口顶风傲立的上擂人,嘿然道:“你是哪个?”
“嘿”的一声,台上蒋门神吐气发劲,把施恩直向空位处摔下来,固然这一摔不会伤了施仇性命,但卧床不起却也不免,等他拄着拐能爬起来的时候,欢愉林早就改姓张了。
却见那公子哥傲然一笑,淡淡隧道:“鄙人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
台下铃涵见施恩势危,大呼一声,便想奋不顾身冲下台去,但却身子一重,早被西门庆解下背上一个长长的包裹在肩头一压,那里还动得了分毫?
蒋门神吃了一惊,退后一步,问道:“莫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名噪江湖,号称三奇公子的清河西门庆?”
蒋门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武松,心中暗道:“此人是谁?当时通衢上跟他对了一眼,便晓得此人不好招惹,没想到他公然是这般好本领!若他来上擂,若他来上擂……”
当下暴喝一声:“小白脸儿,拿命来!”这恰是:
擂台之上,西门庆和蒋门神斗得正紧。刚才万众齐呼,不但张团练丧胆,蒋门神亦是落魄,狗急跳墙之下,扑上来向着西门庆就是一拳,倒是卯足了尽力。
蒋门神的三弟子蒋道和蒋德仓猝抢大将他扶起,给他舒前头抚后背,打着扇子扇风,安慰道:“大人且放宽解,这些刁民都是老鼠胆儿,那里有敢同我们作对的想头?”
蒋门神一边忿忿不平着,一边招招抓紧,眼看西门庆身如风前残烛,已是摇摇欲灭,蒋门神心中暗喜:“本日做掉了江湖上赫赫驰名的三奇公子,我蒋忠的名头还不飞上了天去?”
蓦地间万人一声大喝,声如轰隆雷霆,横空截断天魔舞,只震得张团练魂飞魄散,连退数步,一跤跌回了西芦棚里去,颤声道:“这些贱民!想要造反吗?嚎如此大声!却不知孔夫子曰过,非礼勿说……”
话音未落,就听一人朗声道:“蒋门神休得放肆!我来会你!”
蒋门神又退了一步,拱手道:“西门大官人,我蒋忠也多闻你的名字,晓得中间是钱能通神的主儿,东京太师府那般高门大户,你都有本领出来!中间门路野,手腕奢拦,咱家是佩服的!可明天这是擂台,你一个山东豪杰,何必逞强架梁,来帮那施恩出头?江湖上敬你义薄云天,赞的是你的义气,可不是你的工夫!若明天硬要挡咱家门路,若在咱家部下受了委曲,可别怪俺蒋忠没有事前提示你!”
正心下忐忑时,却见武松携了施恩,在河南群豪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回进东芦棚里去了。蒋门神心下临时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还好!若那男人来跟我放对,只怕有些不妙!他迟上一刻擂台,张大人便能够多安插一刻人手……嘿嘿!明天说甚么也要拿下这欢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