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聚义厅中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西门庆的身上。
当下西门庆举起阿谁草稿儿来,指着上面光鲜的“翰林蔡京”印章,满面凝重地向吴用摇了点头。
浩繁豪杰便都悄悄瞥了吴用一眼后,尽皆大声道:“西门庆哥哥好算计,公然是天星转世!”
林冲起家劝晁盖道:“天王哥哥休怒!恁大的盗窟,都是两位智囊操那噜苏心,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啊!本日已是火烧眉毛,我们闲话休题,且先筹议怎生应变才是!”
西门庆伸手压住了世人喧闹的口声,正色道:“众家兄弟,本日之事,统统都以挽救公明哥哥性命为第一要务。一起之上,切莫节外生枝。若碰上外路豪杰要甚么买路钱,我们给了走路就是,梁山的威风,不在这一时一事上面,切不成自恃勇武,再生出别的风波来;另有,酒要少吃,事要多知,救回公明哥哥,盗窟作庆,吃得醉死,我也不管。若在这一起之上吃起酒来,却误了大事,当时禀过天王哥哥,莫怪军法无情!”
吴用、公孙胜二人都是满面愧色,天然不会多嘴些甚么,萧让、金大坚就更不消说了。
天王一声压满了火的长叹之下,不由得吴用吴学究不满面通红,只可爱扇子已经坏了,再遮不得那张老脸。
聚义厅中众豪杰见晁盖生了抱怨,一时候鸦雀无声。公孙胜起家避席而立,满脸都是忸捏之色,吴用的脸更是变作了成精的冬瓜,青一道儿红一道儿。
阮小二头也不回隧道:“西门庆哥哥义气如山,我阮小二敬他不过,而后自当以亲兄长来待他!”
西门庆却摇手道:“天王哥哥,假亮先生也说了,若带的兵马多了,反倒是保佑公明哥哥早死。是以小弟决定了,且留林冲哥哥镇守盗窟,秦明哥哥为副,再加上假亮先生和一清道长出运营策,公让兄和大坚兄参赞军机,并雕镂兵符印信,必能保我们梁山后路无忧。”
西门庆见士气可用,便笑道:“众家兄弟,若大师就这么杀气腾腾的上路,只怕下山走不上五十里,就要被官府给截住了,若胶葛起来,甚么时候才气到得了江州?是以,我们这二百人且分作十几队,乔装改扮了,分路上江州。江州浔阳江边,却有个揭阳镇,离江州城甚近,行事便利,我们便在揭阳镇上取齐,救得公明哥哥后,便从那边安排船只策应。退入江中后,便有追兵十万,却那里何如得了我们?”
就听聚义厅中衣衿挂风,众豪杰尽皆涌身而立,抱拳齐声道:“愿随天王哥哥一行!”
晁盖仓猝劝止道:“四泉兄弟,你还没回家呢!且先回家看一看你媳妇,再解缆不迟!”
陈小飞便挺身而出道:“小弟鄙人,且追戴宗哥哥返来!”
晁盖便把酒杯在桌子上重重一顿:“这下可如何是好!都说智囊智囊,有事前知,若不先知,还叫甚么智囊?一清先生是削发人,一意超凡,忽视了这些世俗事,也是有的!可加亮先生你是智多星呐!本日却……嗐!”
晁盖大呼一声:“好!”又跳起来喝道:“四泉兄弟让大师忍辱负重,不成贪酒误事,众兄弟可依得吗?”
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都是越众而出,叉手不离方寸:“谨遵哥哥将令!”
聚义厅中众豪杰们听了,无不热血沸腾,暴雷般应喏了一声。
吴用憋了半天,终究忍不住道:“阮家二哥,论年甲你还长过四泉兄弟,怎能管他叫哥哥?”
明天吴用让戴宗带回的那封假书中,当爹的蔡京却用了一个“翰林蔡京”的图章,这一下弄得爹不是爹,儿子不是儿子,萧让笔迹临摹得再象,金大坚印章雕镂得再好,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