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齐叹了口气,很遗憾地说:“先祖条记中,前文说得甚详,但到了此处,也只是短短数句――‘元帅携余会敌酋于朔雪当中,双枪起处,辽将束手归心,真平生快事!’除此以外,就甚么也没说了。”
孙天锦挣扎几下,孙二娘便道:“大姐,你若再乱动,打翻了汤罐,却不要怨我!”
孙天锦恨恨地窜改了身不睬他,只是哽咽着抱怨道:“亏你还是读老了书的人,常日里发楞,煲煲耳机也就算了!本日里却如此建议疯来,为了一朵花,便冒那般大险!我……我不要它!”说着顿脚便要跑走。
孙二娘早已将她抱住,温言道:“大姐,姐夫一片深心为你,你怎可孤负了他的这一番情意?”
曾思齐道:“本来,那耶律八王自知文才方面不是我中华之敌手,便以私家身份向杨元帅提出了应战,商定在雁门关外深谷之旁,大师比试一番,看看契丹懦夫和大宋豪杰,究竟谁高谁下!”
孙天锦面色更变,本来曾思齐人已经翻上了峭壁绝顶石梁处,双腿勾挂在石梁上,使一势“珍珠倒卷帘”,正探长了手臂,去摘取下方石罅中的那一朵山花。
“厥后如何?厥后如何?”世人听得鼓起,连声诘问。
待得过了半晌,大师重新汇合后,只见那股鲜花已簪在孙天锦鬓畔,一时候花人相媚,也不知是鲜花给红颜增了姿容,还是红颜给鲜花添了鲜艳。这恰是:
世人热血如沸,纷繁扬声道:“比试便比试!莫非还怕了他们不成?”
山头劲风吹面如割,曾思齐衣袂飘飞,好似薄弱得随时都会乘风而去。只见他双目精光绽放,屏着呼吸,指甲凝力一划,将花枝堵截,然后将花枝衔在口里,腰上使力,身子渐渐向上方卷起,最后双手将石梁悄悄一抱,当真是捷若灵猱普通。
西门庆悠然神驰:“功成而不自居,真如神龙见首而不见尾,虽只是峥嵘一现,百年以后,犹不足威照人!”
“啊?只是如此!”这成果固然早在大师预感当中,但曾思齐说得这般简朴,却怎不叫民气痒难搔?
豪杰对敌须慷慨,超脱倾情更和顺。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哦?”大师将松未松的那口气又紧了起来,西门庆便问道:“那信中又有些甚么古怪?”
西门庆和武松都是喝一声彩:“好俊的技艺!”孙天锦倒是又羞又气,只是咬着牙想道:“这个不要脸的!当着这很多人,就失色起来了……啊哟!不对!他倒是要做甚么?”
世人正欲松一口气之时,曾思齐偏又道:“但是――正因为这耶律八王心中不平不忿,以是退兵以后,他们又将一封手札送入杨元帅兵营当中。”
大师一向都把心提在嗓子眼上,到这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西门庆、武松、张青都是大声喝采:“好技艺!好工夫!”只要孙天锦目中含泪,默不出声,孙二娘却心道:“技艺工夫,又算得了甚么?姐夫对姐姐的这一番情意,才是最可贵的啊!”
曾思齐听西门庆对自家先祖如此推许,心中大喜,当下客气几句,惺惺相惜之下,言语中相互便深相笼络起来。
曾思齐击掌道:“恰是如此!因而朔雪飘飘当中,杨元帅便和我家先祖并骑出了雁门,二马双枪,邀斗那耶律八王于关外深谷之畔!”
孙天锦见两个酸丁说得鼓起,只怕旁人就是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他们的话题里去,便飞起铿锵玫瑰的一脚,直踢到曾思齐腿上去,叱道:“你昨晚灌了一肚皮冷风,便是现在有无穷的风话要说,也先把我厨下辛苦煲好的鲜汤趁热喝了,再和三奇公子畅谈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