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焕章道:“自当为太尉分忧。另有,进剿梁山的将领人选,大人也该留意了。”
高俅也是个聪明的,闻弦歌而知雅意,见风角而洞天机,杨戬这般造作,如何能瞒得过他去?便把手一拱:“杨大人,小弟誓为兄弟报仇,若大人有妙法打动圣心时,便请替小弟做主,必有厚报!”
若不晓得梁山泊是八百里的聚宝盆还则罢了,现在既然晓得了,由不得杨戬不对高廉被杀之事义愤填膺,当下将桌子重重一拍:“好一个胆小包天的梁山贼寇!殛毙朝廷命官,洗掠朝廷府库,这另有国法吗?”
杜公才和杨戬一个弊端――见不得钱,以是一见闻焕章取出了一帕子金珠,便先自酥倒了一半儿。勉强节制着本身没有扑上去,只是正襟微坐道:“闻先生此举何意?”
樊楼的掌柜见是太尉府闻先生来了,不敢怠慢,亲身欢迎。闻焕章拣个齐楚阁儿,点了一扇丰厚酒菜先让厨上预备着,然后把着本书悄悄地赏玩起来。
杜公才把早已筹办好的舆图翻开,指着一处道:“就在这里!”
闻焕章仓猝将书袖起,跳起家回礼道:“岂敢岂敢!杜大人能来,实是给了小弟天大的面子!”
杜公才四十余岁,是杨戬部下的胥吏。杨戬是寺人,却比不了童贯,除了恭维阿谀揣摩圣意以外别无本领,权势美女都没他的份儿,只好往死里爱钱,这杜公才却正能投其所好,千方百计地给杨戬敛财,以是虽是胥吏,却成了杨戬府中头一个得用之人。
杜公才迫不及待隧道:“拿人财帛,与人消灾。太尉大人有何叮咛?”
杨戬固然别无本领,但他惯识徽宗眼色,是点头知尾的人物,要说到如何打动圣心,他但是砖家叫兽级别的角色。听高俅言出愁闷,当下故作高深地一笑,悠然举盏喝茶,但神采之间,那股胸有成竹之意,倒是难以自掩。
杨戬一听,不消按摩,立时便精力抖擞起来,挥手斥退下人,诘问道:“那里?那里?”
“是是是!公才是国之义士,我原不该用‘重谢’来玷辱你!”杨戬眼巴巴地对付着杜公才,然后诘问道,“却不知这注横财如何方可到手?”
杜公才听了沉吟道:“我家仆人,跟着官家研习黄老之术,近年唯好静,万事不体贴,却当如何打动他?”
杨戬如丧考妣隧道:“可惜这一注横财,却被那边的梁山草寇给阻了!眼看着的美食吃不到口,说来岂不叫人恨杀气杀!”说着挥着拳头,在自家胸口处捣了几下,非如此,心肌就要堵塞了。
杜公才敲着边鼓儿道:“恰是!我们还没有啖这头道汤呢,这梁山贼寇就抢着先下嘴了,他们也不怕吃多了噎着?店主,现在高太尉和梁山贼寇是势不两立,我们何不借刀杀人?只消派得几路强兵去,剿除梁山,只在反掌之间,当时八百里水面上,店主你多派缉私收税船,那些屁民还不是乖乖地贡献?敢有刁民冒头,利市拿了杀鸡给猴儿看,今后财路滚滚,日进斗金……”
闻焕章笑道:“这有何难?请杜兄附耳过来。”
杨戬细看时,却见地图上一片浩大的湖泊。只听杜公才绘声绘色隧道:“店主,京东西路济州府统领下,有八百里梁山泊,古称钜野泽,济、郓数州赖其捕鱼互市之利,若在此处立租算船纳直,一年之间,少说也可得钱百万!”
杜公才笑道:“店主,谁说这一注横财到不了手?”
杜公才道:“店主有所不知,这注横财,小人上心多少年了,只恨那边有梁山草寇占有,没个动手的机遇。不想天赐良机,本日赶上了一个空儿――那梁山草寇,不是方才将高唐州知府高廉给宰了吗?要晓得,那高廉但是当朝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