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心头剧震间,公孙胜松已经顺手抛开掌中的松纹古定剑,那剑白龙般绕着公孙胜身形转出一道圆光。公孙胜双手结印,凛然道:“高廉,你的阴火之功,贫道领教了。且请你看一看我这雷火之力,比你却又如何?”
在高廉的尽力运作下,万点青灯织成一个光茧,将公孙胜陷在此中,再挣扎不出。高廉见公孙胜入彀,大喜之下,五色旗动摇,天昏地暗;丧门幡招展,鬼哭神嚎,云板之声更急得如风狂雨骤普通。那围裹着公孙胜的万点青灯更是光芒爆亮,仿佛一朵朵邪异的火莲花,焰舌吞吐间绽放出炼魂灭魄的杀意。
高廉怒极反笑,一声令下,高唐州人马今后让出一片空位,高廉飞身上马,用剑在空位上画出一座方城,他的师弟郭京带领浩繁神兵,把五色旗、丧门幡、拘魂云板等诸般法器尽在方城中安排安妥后,都退出阵来。
此法一出,高廉布下的极阴大阵就如烈阳下的冰雪,立见溶解。他请来的众邪魅,知机的便四散窜匿,略不灵动的早被迅雷五火炼得神魂俱灭,万劫不得超生。
就听迷雾里云板又是一响,然后高廉朗声道:“皆因人间成鬼域,方知魔道是故乡!公孙胜,吾阵已成,尔不入阵应劫,更待何时?”
这时林冲早已舍命撞入高唐州,直进府衙捉了高廉老婆殷氏和仗势杀人的殷天锡,西门庆则领人径入黑狱缧绁来救小旋风柴进。这恰是:
城外梁隐士马也已扯起白旗,“无罪之人,降者免死”之声,震惊高唐州。官军已成笼中困鸟,釜底游鱼,见梁隐士马马快刀沉,管甚么有罪无罪,先降了保命再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下,白旗下投降者如雨骈集。
公孙胜嘲笑一声:“只把妄识做本识,反认它乡是故里!高廉,我来了!”松纹古定剑顶风一晃,剑上起万道金光,如一支熊熊火把,公孙胜高掣长剑,昂然入阵。
高廉倒是目瞪口呆,晓得本日已是一败涂地。他正惶恐间,却见公孙胜手一指,那柄松纹古定剑矫夭如龙,破空而来向他飞斩。高廉大呼一声,飞身一跃,化作一道黑气,往南边遁走。
话音刚落,就见公孙胜脚下踏罡,口中呵气,手上掐诀,心内存神,遣雷神,驱雷将,打动了五方蛮电。蓦地间手心往亥位天门上一照,起一团天火;再往地户坤门上一指,生一缕地火;卯为雷门,一声轰鸣间,已拜出一道五丁雷屑,爆成一蓬雷火;雷动法随,戊子上足令邪魅魂惊魄动的一声大响,早震出一星轰隆火;此时天空中一道久违的阳光楔入这极阴天下,于巳午末位上燃起燎原卷野的太阳三昧真火。
高廉见公孙胜入阵,将剑诀一煞,云板敲击蓦地转急峻之声,顷刻间绕着公孙胜身形,飞出青灯万点。这些青色的光点却非是凡俗,乃是高廉凝集四方的邪祟之力,铸就的阴魅之苗。这苗照临人身,却与民气头的贪婪嗔心色心欲心各种不净之心,互为表里,燃起焚身的无形劫火。此火一起,难消难止,凭你道行再高,亦要从涌泉穴烧到泥丸宫,就此疯颠狂舞到力竭命尽,神魂俱灭而死。
神兵队的领队郭京见高廉斗法大败亏输,早已心胆俱丧,再看到公孙胜目光如电,向本身这边转了过来,更是魄散魂飞,大呼一声,便挤进官兵队里逃命。
高廉竭尽尽力,阵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重,公孙胜剑上一点敞亮刚开端还孤光自照,但跟着阴邪之气的登峰造极,逐步里暗淡了下去。高廉洁对劲之时,却听阴气核心中传出公孙胜的笑语声:“这火烧得不俗啊!我身上总算开端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