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宋江带着行枷,他就是白手,想抢刘唐的刀,那也是痴人说梦。刘唐不知宋江使的是计,左躲右闪,反倒闹了个满头大汗,只是口里赔告他:“哥哥莫要如此!哥哥莫要如此!”
宋江一听,心下大喜,急问道:“西门庆?但是江湖人称‘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的三奇公子西门四泉吗?”
宋江思忖道:“刘唐只是小兵,晁盖才是主将,我且去对付了晁盖,天然通畅无阻。”当下点头道:“既然晁盖哥哥也来了,便请刘唐兄弟带我前去拜见。这两位端公,也请兄弟看我薄面,先放他们下来。”
刘唐正色道:“小弟奉了天王哥哥将令,晓得哥哥被刺配江州,是以大师特地下山前来,驱逐哥哥离开这苦海,上大寨坐把交椅。”
暗呼“好险”之余,宋江更悄悄的为今后筹算起来:“且去江州混两年,待熬得限满,便可回家与老父兄弟团聚。当时如有机遇,捐个小官,明地里阿谀下属,公开里有江湖上兄弟帮衬着,也必能做一番奇迹――安知我宋公明,就当不得大官吗?”
刘唐前导,宋江后随,背后又有小喽啰揪着两个不利的公人,足不点地普通,直转到了前边通衢上。却见远远的一片林子前面,拴了几十匹好马,一伙服假装贩马的客人正四周围在那林子前面,一个个彪形虎体,威势凌人。
当下上前,跟宋江见礼。宋江光着眼道:“兄弟,你待怎的?”
宋江悄悄叫苦:“梁山在郓城东北五十里,江州倒是在郓城南边,本日刘唐兄弟既然跑到了这里,来意不问可知。这下可如何是好?”心中拿定了主张,本身好不轻易才比及了转运的机遇,这梁山是说甚么也不上的了。
刺配江州的路上,宋江心底悄悄策画:“我只怕杀人抵命,是以逃脱在江湖上。不甘孤单之下,便聚起一帮兄弟,好悬投奔了梁山泊,若不是石勇一封假信,只怕现在的宋公明,也早已做山大王多时了!只怪我常日里不留意官府的邸报讯息,若早知官家降了天下免罪的圣旨,我还投那梁山泊做甚么?早就该回家本身投案了!”
宋江被判了脊杖二十,刺配江州,固然脸上刺字时不免受些痛苦,但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二十脊杖打得几同隔靴搔痒普通。阎婆惜血淋淋一条性命,就如此轻松告终,宋江心上真是欢愉不过。
那防送的两个公人张千、李万听到唿哨声,再看到一帮七长八短汉抄着明晃晃的刀子跳了出来,早吓得腿软了,跪在地下做了一对儿软肉,抱成了一堆,口中只是叫喊:“豪杰爷爷饶命!小的这里有买路钱!”
魂不附体的张千、李万有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颤着声音道:“全仗着押司大人了!”
宋江装模作样了几个回合,见刘唐气势已沮,便罢手感喟道:“宋江不孝,透露于江湖,让父亲在家椎心泣血,本日若再不能服从父命,宋江唯死罢了!”
宋江便走到两个公人身边说道:“二位端公放心!你两个的性命,都交在我宋公明的身上!”
刘唐把刀背了起来,拱手道:“公明哥哥,小弟不敢逼迫你,但火线通衢上,有天王哥哥在那边专等,只求相会哥哥一面,这个却无妨事吧?”
宋江个儿矮,戴上行枷后,更显得骨骼清奇,天生异禀,林子中早有人瞥见了,如飞的跑去抱信。待更近几步,林子里早冲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欢声道:“来的莫非是宋江宋公明哥哥吗?小弟西门庆见礼!”这恰是:
刘唐见了宋江这般情切,心中蓦地生出了希冀,如果宋江能看在西门庆兄弟的情面上,上山入伙,那多少是好!是以刘唐便抖擞精力,说道:“公明哥哥且随小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