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撞出去的,是孟州城闻名的青年豪杰,金眼彪施恩。施恩把一叠长长的状纸往头上一捧,哭诉道:“大人,小人有冤,求大人替小人作主!”
常日里和施家昂首不见低头见,知府还向来没看到过施恩施小管营如此落魄的模样,不由得知府大人不心生猎奇,便正色道:“你有何冤,速速道来,本官替你做主!”
知府见了金银,早已魂飞天外,听了张都监的拜托,只剩下连连点头,没口儿的承诺。心中却想:“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武松盗窃,那这些东西必定不是武松盗窃的了,这么粗浅的事理,老爷我固然爱财,但焉有不懂之理?但受人财帛,与人消灾,这武松即便冤枉,却也顾不得了!”
施恩做捶胸顿足状:“大人,我要状告那西门庆!我告此人貌似忠良,心胸奸滑,他在小人家里住了一个月,将我家里外门路,俱都摸熟,趁着今早小人陪家母去观音庙上香的机遇,他俄然暴露狰狞脸孔,把我们施家家传的乌孙宝刀给抢去了,还打伤我家人小飞一名,我父亲受了大惊吓,现在抱病不能理事。推源祸始,皆因这西门庆而来,求大人速发海捕文书,将这西门庆缉捕归案,还回我施家的宝刀。是所盼!”
繁华不足还伸手,休咎无门怎转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知府大人听了,忍不住“呵呵”而笑,便道:“张兄,若说心机鬼祟,那西门庆是有的,其报酬了谋施家一柄乌孙宝刀,不吝和施小管营称兄道弟,在施家混了一月,出入情熟后,本日早间俄然动手,掠取了宝刀后扬长而去——若他是间谍,须知间谍所藏唯恐不深,焉肯为一柄利器便做此因小失大之举?”
施恩咬牙切齿隧道:“小人要状告一小我!”
听到西门庆说得慎重其事,老管营倒是不敢怠慢,正色道:“贤侄莫要客气,既然有事,无不该允。”
孟州知府明天早上一开堂,睡眼犹自惺忪,就碰上了两桩告状的。
谁想退堂后也不得安宁,早有张都监在后堂专等,说有严峻题目要和相公相筹议。知府大人不敢懒惰,前来叙礼结束,坐听张都监舌灿莲花,把西门庆描画成为西夏间谍,而施恩、武松在旁襄助,却也不无怀疑。
知府大人一边表示身边的书役去收施恩的状纸,一边问道:“却不知施小管营要状告何人?”
张都监恭声道:“大人,昨夜小人家中,不是还产生了一桩盗窃案吗?这就是贼赃。”说着翻开箱子,内里摆的倒是一堆踏匾了的金银酒器,光闪闪的几近晃花了知府大人的眼睛。
“嗯?”看着西门庆脸上奥秘的笑容,老管营和施恩父子两个对望一眼,都感到一阵莫明其妙。
张都监心中大恨之下,干脆把肝火都宣泄在武松一人的身上,当下拍鼓掌,自有部下人将一个小箱子提了出去。
“这是……?”知府大人问道。
这点小事,知府天然是满口承诺,当下拟了公文,令府下捕役差人缉捕欺骗掳掠犯人西门庆一名,施恩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
知府大人叮咛带人犯,因而武松和张府管家另有两个陪绑的伴当都被押被骗堂。知府大人见一小我系张都监常日里的亲信亲随,一小我是张都监府里的得用管家,另有两个是张都监府上的家人,不敢怠慢,开足了脑力详情了半天,可惜毕竟还是聪明有限,想破了头也难以索解,只好故作高深的咳嗽一声,叮咛临时退堂,先把人犯都关进大牢里去,以俟今后开审。
不由得心下暗恨,那西门庆早不抢刀晚不抢刀,恰好就在本身神机奇谋将要策动的时候,他俄然抢刀了,他这一抢不打紧,却弄得本身的连环计一环破,环环损,那里还能衔接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