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梁山阵上急鼓声高文,西门庆马鞭一挥,梁隐士马齐声号令,如山崩峡倾普通顺势扑来。这一下,梁中书人马顿时大乱,董平身先士卒,奋勇冲至梁中书银罗伞盖之下。
“恩相在此!”
徐宁张清已经被打囚车装木笼,送往东京开封府候审。赵羽这些天要和两位徒弟讲义气,缠着梁中书非要享用囚车木笼的特供报酬,梁中书烦不堪烦,对这等皇家纨绔,他也没有体例。倒是徐宁张清,见赵羽为了他们纡尊降贵,心中都是好感大生:“小将军倒是脾气中人。”
扈成、扈三娘、马麟诸人无不看得目炫神摇,皆想道:“此人双刀恁地了得!若换了我,不管如何抵挡不住!”再看董平时,那双枪那里还是双枪,竟似战到性发处,变幻成了两条活龙!这双龙点头摆尾,奋鬣抖鳞,吞吐满场风云,牵搅一天杀气,双刀固然织出好大张深密的电,但毕竟困双龙不住。
董平因为好朋友张清被缚之事,胸中郁郁已久,固然西门庆派出鼓上蚤时迁前去援救,但董平仍然放心不下——鼓上蚤时迁除了轻功了得,别的本领平平,搁了谁也是放心不下啊——现在忡忡的忧心又被西门庆一激,那里还按捺得住?当下董平大呼道:“梁中书河北兵马虽勇,末将觑他如草芥!此去若胜不得,甘当军令!”
索超也是本性躁的,更不打话,大斧横担,抡开了直取董平,二将征尘影里战在一处。斧头白刃如霜雪,只待砍了人,红梅绽放;双枪尖锋似蛟龙,且等饮足血,野性高涨。董平索超各展神通,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董平精力抖擞,大声应喏道:“末将在!”
出兵的锣声响起,梁隐士马梯次撤了下来,先行者不躁,殿后者不惧,梁中书望台上看得清楚,惊诧道:“此贼军真精锐也!”
奋勇豪杰虽堪战,入彀前锋难久持。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梁山这边,飞天虎扈成、一丈青扈三娘、铁笛仙马麟都是使双刀的,瞥见官兵队里也出来一个使双刀的,无不精力一振,凝目细看。
贵显生嗔怒,大刀断人魂。翦翦如瑞雪,飘飘似残云。斜挥夺蝇首,横截破龙身。万人胆怯处,热血染尘凡。
西门庆道:“急前锋索超河北名将,你可敢当锋一撞否?”
梁中书看得连声喝采:“董平这厮,怪不得号称‘河北双枪将,风骚万户侯’,公然勇猛!”他唯恐索超有失,仓猝叮咛李成道:“董平非等闲人可敌,都监且上阵替代索超返来。”
梁中书点头,贵显提合扇板门刀上马,飞马而来,大呼道:“李都监且退,我来领教河北双枪将的高招!”
即使贵显刀法如神,看得乱民气动神夺,又过五十余合后,兀自战不倒董平。两将再一次错马时,董平蓦地看到梁中书银罗伞盖就在火线,心中突地一动:“败得再多的敌方将领,也不算功。这梁中书是蔡京半子,若拿得其人,赛过破了雄兵十万!”
就听“笃”的一声,李成已是脸上变色——花荣这一箭好大力道,竟然穿盾而过!李成仓猝道:“恩相,这里已成险地,恩相快快下望台去吧!”
河北军士急昂首看时,却见营寨中望楼上,梁中书手挥令字旗,昂但是立。梁中书在大名府恩恤士卒,素得军心,看到他安然无恙,众官军不由得喝彩起来,士气陡振。
摆布人等齐应一声,眸子子都红了。
谁知李成护着梁中书早已去得远了,这固执银罗伞盖的虞侯被乱军阻在了前面,跟不上趟,反倒把董平这个大虫招了来。董平扑了个空,心中愤怒,挥枪戳死把着银罗伞盖的虞侯,伸手将银罗伞盖抢过,大力挥动间声如雷震:“梁中书头已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