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西门庆一点头,李逵欢天喜地,从蒋敬手中抢过那三卷“天书”,四下里一张望,便钻到路边的一排大树前面去了。过未几时,李逵神清气爽地从火线健步追逐上世人,那三卷“天书”,早被他华侈得四分五裂,了账于五谷循环之所。
话音未落,先跳起黑旋风李逵,捂着肚子道:“西门大官人,俺铁牛却有些内急,看这劳什子天书,却不是一摞子好草纸?不如就让俺铁牛使了吧!擦上去必定比土坷垃舒畅很多!”
心下固然欢愉不过,但面上却装出一脸笑容:“那妖狐固然不敷为患,但亦有一千一百一十一年的道行,公明哥哥吃它附身暗害,只怕遗害不浅。”
接下来回山的路上,宋江只是哼哼叽叽,却连答话的力量都欠奉。西门庆骑了骏马,按着辔头,悠然行于宋江驴车以后,想着宋江最后那一句“多谢四泉兄弟大恩”,西门庆忍不住嘲笑,心道:“我就等在这里,倒要看一看,你宋江有没有‘酬谢’我‘大恩’的本领!”这恰是:
西门庆心道:“幸亏入云龙公孙胜不在。若他在此,宋江一定敢当众跳大神,我也不能痛痛快快砸他这一砖了!”
西门庆叹一口气,眼望宋江那边:“若不是我只顾着替公明哥哥解去其身附体的妖气,那妖狐岂能逃得了性命?现在却让它溜入了山林,这天下只怕今后多事矣!”
小山岗泊一众头领护持着宋江,先往宋太公庄上来,要送宋江回梁山,还是一辆驴车比较便利,趁便就搬运宋太公和宋清上梁山,也免了宋江的牵挂。
世人听了,无不感喟,晁盖便道:“只可惜一清先生不在,不然有他坐镇,那妖狐焉能逃脱?”
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东蹦西跳,想要搞出个威风凛冽的阵容,一来给本身壮胆,二来赛过西门庆。谁知面前的西门庆面不改色底子不为之所动,宋江那“咚咚”的跳大神声音却把一只小狐狸给惊了出来。
一砖撂倒了宋江,西门庆踩着天罡北斗七星步,看也不看倒地的宋江一眼,直追着小狐狸的踪迹扑到了后殿去,只留下一地的梁山豪杰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到了宋家村,宋太公早殷勤接了出来,现在官司临头,这老儿也顾不得自家是明净数世,耕读传家的良民了,点污了祖宗尸体,总好过自家坐黑牢,吃囚饭。此时见了晁盖来接,脸上笑出一朵菊花来,跑里跑外,清算了产业,装了好几十辆车子,又带了一伙小喽啰,在村中穷耕户那边收了最后一遍亏欠的租粮,仗着刀明枪利,倒也多刮来了三五斗。
这泥塑的天书,底子就是一块胶泥垛成的砖头,内里裹上金粉,做成册本的模样,以意味九天玄女娘娘授书于黄帝之意。这块砖头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被西门庆大力甩开了,一两悠足了就是一斤,正砸在宋江脸门上,只砸得郓城及时雨满脸着花,碎砖与惨叫齐飞,金粉共鼻血一色。
西门庆则用实足真金的口气道:“公明哥哥何必客气?小弟这么做,都是应当的!且请哥哥将养贵体,有甚么事,待回山后再议。”
这燃眉之急逼上身来,只把宋江挤压得走投无路,没何如,只能光着两只眼睛胡赖:“新事新办,天庭特性,天朝典章轨制此番更新,那里需求甚么玉瞳简?星君一意求索,只恐走上了歧途!”
世人听了无可何如,也只好依从,因而七手八脚,把宋江血葫芦似的脑袋包裹得跟个印度阿三一样,然后扶上马背,四周簇拥着往还道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