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樊瑞、折小青看得目瞪口呆――西门庆竟然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地阵前策反自家火伴!这这这――这他娘的到那里说理去?
李衮听了,意气飞扬,大吼道:“三奇公子说得好痛快!”顺手掷开兵刃,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袋来,放喉痛饮,如饮仇敌鲜血。喝得一半,李衮停口,将酒袋向西门庆一扬:“三奇公子愿饮俺残酒吗?”
李衮这一句“有杀话问腌”,翻译过来应当是“有啥话问俺”――西门庆微微一笑,深爱其人的浑厚,当下抱拳道:“李衮大哥,听樊魔君先容,你不是徐州邳县人吗?怎的又自称是蛮人了?”
自从相见以来,樊瑞一向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宗师气度,此时终究透暴露混世魔王的一面。公孙胜看得悄悄感喟:“这才是当年阿谁日抢三关,夜平八洞,血手屠生,不留余类的樊魔君真脸孔啊!”
李衮闭起了眼睛,抬头向天,眼角如有泪光,胸膛起伏间深深地呼吸着,仿佛在这一刻,他又回到故里的无尽山峦,咀嚼到了山林间清甜的氛围与花香,耳边正有铜鼓声蓦地响起……
樊瑞恨恨隧道:“江湖上都说三奇公子足智多谋,本日一见,底子就是狡计多端才对!”
这一来世人皆惊诧,特别是李衮,他跟高廉八杆子打不着的干系,如果不是樊瑞要替高廉出头,他才懒得找梁山打这场官司。听到西门庆有题目要问他,绝对是丈二的大圣摸不着脑筋啊!
这个空间中本来就压抑的气场此时变得更沉重了,世人半晌无言,仿佛跟着李衮言语的转折,四周正有不平的英魂在堆积,任何高耸的插话,对这些英勇的灵魂都是一种轻渎。
李衮的声音果断而沉毅:“……这就是铜鼓的来源!哀痛而雄浑,一面鼓就是一部故事……是的!中原有很多好东西,那些音乐都很美好,但是――想一想我梦里反响的铜鼓声,我才晓得,这――才是真的!”
项充、李衮闻言面色一僵,樊瑞却把面色一转,右手五指在面前如猛禽的爪子一样伸屈起来,骨节咯咯作响间奸笑着道:“不过――手剜民气,口饮鲜血,这调调儿老子喜好啊!哈哈哈哈……”
听到樊瑞终究说到高唐旧事,公孙胜顿首道:“便请樊魔君请出高廉,我们三曹对案。”
公孙胜和樊瑞相互扯皮正扯得欢乐的时候,俄然被西门庆打横里这么一笑,不由得都是心下惊奇,齐齐转过甚来,一个问道:“四泉兄弟可有话说?”一个问道:“三奇公子何故发笑?”
李衮听西门庆竟然问起本身的家长里短来,更是如堕五里雾中了,向樊瑞那边看了一眼,这才答复道:“三奇公子你不晓得,咱老李本是蛮人,只是跟着樊大哥,练了些技艺识了些字,戴德,就跟进中本来啦!厥后娶了邳县的婆娘,俺就是邳县蛮人了!”(李衮的蛮音,咱还是翻译过来吧!不然我写得费事拗口,你们看得更要闹勿清爽哉:)
西门庆听得一愕――高廉那厮不是已经死翘了吗?连头都被割了下来,如何还能现身出来?
西门庆这时趁热打铁,便把高廉在高唐州作歹事迹,一一说来,最后把目光向李衮面上一转:“李大哥,高廉这厮行事,比当年压迫荒蛮的那些毒虫恶兽却又如何?”
樊瑞截口道:“道兄之言差矣。尔正道应运而生,我魔门应劫而起。现在这天朝文恬武嬉,上腐下贪,毒蛇厉鬼,纷繁秉权,禽兽豺狼,各各食禄,满天下地火燎燃,将成红莲炼狱,屠刀悬于顶梁,阴鬼盘桓门外,此正气渐消、魔气渐长之时也!高廉出世,恰是顺势而为,推波助澜,加快这天下之腐朽,又有何不成?放眼天下,何官不贪,何吏不毒?若道兄至心欲以一己之力挽回天下气运,就抢先诛首恶――都城那天子老倌儿和一众奸臣的人头,摘来易如反掌,道兄何故视而不见,眼中只见高廉一人?莫非视我魔门好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