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道:“还请师兄指导。”
“此人是那里跑来充数的?”史文恭目光一掠之余,就不由得悄悄好笑,“梁山怎的派这么一小我出来?莫非已是黔驴技穷了吗?”
卢俊义胡乱点头答允着,回本身的帐篷里歇息去了。但这一夜展转反侧,却那里睡得安稳?
想刮风雨飘摇的曾头市,史文恭也是一声感喟,苦笑道:“天下男儿的磨难老是普通,师弟比之师兄,却也强不到那里!”
梁中书喜道:“既是史义士故意,明日之战,我军必能旗开得胜,马到胜利,当时本官再与义士道贺庆功!”
转头再说焦挺,离了官虎帐盘后,终究舒了道长气,狠狠地啐了一口:“卧槽泥马勒戈壁!捏着嗓子装小生一样说了一大堆斯文酸话儿,现在才是真正的我了!”
卢俊义抱拳道:“恰是小兄。”
卢俊义渐渐举枪,一柄没多少分量的点钢枪,在他掌中好象变成了千钧的重物,并且看其势,竟似越举越重,似无尽头。史文恭看得也是悄悄喝采,如师兄这般举轻若重,便知其人本门内力已然大成。
史文恭一时无言,只是心中苦笑:“我顿时工夫有成后,念念不忘寻他一雪前耻;没想到本日其人真来到我的马前时,我竟然差点儿就认不出他了……嘿嘿!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竟是如此风趣!”
卢俊义耸然动容,大喝一声:“好!”史文恭固然只是顺手一枪,但其收发由心间,功劲、功力、功架都是节制得恰到好处,形韵相生,已经卓然立室,再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
师兄弟两个只是枪锋略沾,便已知对方这十余年来都是气力大进,而枪上招数之精美,更是别具一功。当下齐齐勒马后退数步,两声断喝,两柄枪齐崭崭划两扇光圈,劲力弥漫处,将疆场上的征尘都四下里逼开了。
史文恭见梁山阵上旗幡卷动,一将缓马步而来。修眉凤目,眼中无杀伐之气,低头敛额,面上有讨愧之容。说他是商店掌柜,不足不足,算其做疆场悍将,不敷不敷。
两条玉龙争高低,一双猛虎定胜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史文恭双手秉枪,整小我如铜浇铁铸般巍然不动,但枪尖却“嗡嗡”地动颤起来。手上内力潜转,口中却仍然是轻描淡写:“本来嘛,十余年前我技不如师兄,折足而走,心中不能无恨。但这两日和燕青贤侄谈谈说说,才知师兄早已悔不当初――人之至心一悔,所造罪孽六合尚能原宥,何况是小弟?但小弟复仇之心虽减,好胜之心倒是更增――燕青贤侄说师兄百尺竿头更有精进,小弟鄙人,这便劈面领教!”
回过神来,发明梁山众头领自西门庆以下,都含笑看着本身。卢俊义悄悄感喟一声,心道:“罢了!便是再抱愧非常,现在形格势禁,也只好鼓勇向前!”提马横枪,缓缓出阵。
史文恭眼中精芒一闪――畴前阿谁意气飞扬、傲视天下的大师兄,摆脱了现在身上重重束缚的名缰利锁后,再次返来了!
又过了半晌,史文恭俄然开口道:“师兄,既然相对无言,不如亮兵刃吧!”
猛听两军阵上山呼海啸般一声大喝采,阵容如雷动于九天之上。曾头市上识货的人固多,梁山之上懂行的人更是很多,眼看卢俊义气势转换,凌厉逼人,举轻若重,更逞绝技,而史文恭亦是随机窜改,敛锐藏锋,一沾即走,轻飓远扬――瞬息之间,竟是出色迭出,令人大开眼界。如此旗鼓相称,势均力敌的好戏,能有幸观赏,对习武之人来讲真是可贵的福缘,得之大有裨益。
史文恭如果以力对力,与卢俊义硬拼一记,一定便落了下风。但两股大力相较之下,手中的丈二朱缨枪只怕先要接受不住。前些日子临阵之时,伤了朱龙马,断了方天戟,倒让史文恭神伤了好几天,这柄丈二朱缨枪固然不是甚么宝器,但也跟了他很多年,有了豪情,是千万舍不得再损毁了,是以面对卢俊义的强力,史文恭不欲硬拼,只是悄悄巧巧一个借力,丈二朱缨枪切着卢俊义攻来力道的边沿划了个圈子,翩但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