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大金!”元园心中默祷未毕,右臂猛挥,大攮子已经脱手而出,一道寒光直取西门庆六阳魁首而去。
“中!中!!中!!!”元园心中狂呼成一片。这一刹时的杀气,纳于铜罐中,铜罐也要崩碎;关在屋子里,屋子就会燃烧。
女真深仇就在面前,元园烧空颜上血,挫碎口中牙,厉声道:“西门庆!公然是你!我大金国与你不犯河水,自讨辽国,吊民讨伐,碍你甚么事来?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害我大金损兵折将,功败垂成!本日天不幸见,让你撞在我手中!若你还是个男人,便来与我分个胜负存亡,可敢么?!”
临阵岂容心神泄,比武莫可灵魂失。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好不轻易打发了三个仇敌,元园心中一阵惊涛骇浪——那三人本领远不及她,却能将她逼得这般狼狈!西门庆竟有如此部下,真真可畏可怖!再胶葛下去,不知伊于胡底?元园一咬牙,俄然纵身跃起。
一简碎马头,第二的确冲着竭力起家的元园人头横扫过来。元园缩颈藏头,铁简擦顶而过,简身挂住了元园头盔上的缨枪,将头盔直直地击飞了出去。受这股大力牵涉,起家未稳的元园一个踉跄又跌倒下去。
蹄音如雷而来,仿佛要拔山震嶽。西门庆面色稳定,稳稳举手,身后静悄无声卷出三百杀人军来,沉默如岩,遮护于西门庆身前,向着来犯之敌逆袭而上。
元园技艺高强,即使盔甲压身,重伤在臂,这一跃仍然身轻如燕,直起一丈多高。虽经力战,元园方向感不失,在她目光扫射处,西门庆正站在战前原位,竟如盘石般未动。
抛了断枪,元园向左倾身,让开右方之人扑击线路,右掌已经抽大攮子在手,闪电般格挡而出,左边扑来之人抹向颈侧的一刀就此无功。
又是“喀喇”一声响,元园的左臂骨、那名杀人军垫底的左臂骨,另有那两枝棱刺,一齐断了。
断裂的枪杆因弹性飞扬起来,自那名杀人军左颊刺入,从右颊穿出。那名杀人军眼神一散,但于此同时也抖擞最后的力量,紧紧地咬住了嘴里的枪杆,如海誓山盟,再不肯放,其尸僵于顿时,竟不仆倒。
元园狂呼:“我要杀西门庆!”拍马拧枪而来,三名杀人军扇形反对,元园朝着中路一人劈面一枪,那人举盾抵挡,枪盾未交,元园化刺为挑,劲贯两膀一声叱咤,盾牌已从那名杀人军手中高高飞起。
方成果得一名仇敌,就听一声悲嘶,元园的战马已是翻身扑倒。马儿护主,见元园落马,早抢在她身边矮身卧倒,要策应仆人上马,但右边扑空的那名杀人军已经落地回身——其人使一条六棱铁简,一简砸下,半个马头被砸了个稀烂,肉渣子直溅到元园脸上。
天空中正有凶器迎头而至,西门庆还能笑得出来?元园心头一紧时,就见西门庆手指一动,一枚铜钱镖飞出,正撞在大攮子尖锋之下,横劲儿变竖劲儿,大攮子准头顿时向上歪了,顿时窜改态度,腾空直上。
元园固然徐娘半老,美人之韵犹存,一头青丝油密黑亮,长可及腰,光可鉴人——但一被仇敌掌控在手,就是庞大的费事。实在若不是她折了一条手臂,失了均衡,那名杀人军技艺远不及她,要想到手哪儿有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