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四老对望一眼,耶律大悲奴便代表世人道:“马大人,陛下固然身处倒霉,你我做臣下的,当为陛下分忧解难才是,怎的提及退位的话来了?”
马人望沉声道:“老臣之言,为大辽江山社稷计,也为陛下荣辱安危谋!”
耶律延禧在中间听着,心中却道:“你们四个故乡伙只会尸位素餐,那里能排忧解难?希冀你们?寡人骸骨都得先寒了!”
听陛下如此敲砖钉脚,耶律大悲奴等人也只能无法地对望了几眼,赔罪道:“臣管窥蠡测,智谋不及于陛下万一,伏请陛下恕罪。”如此回合下来,方才阿谀得耶律延禧欢乐。
马人望愤然道:“是何言也?陛下教子以义方,自晋王以下,诸王皆贤孝,安有迷恋权势,不守人伦之理?”
耶律延禧内心说,哦!你个老不死的让我天子不当去当傀儡模样的太上皇,竟然另有理了?把甚么江山社稷荣辱安危搬出来耸动我!寡人当然宁为猎手不为天子,但我要退位,也要心甘甘心肠退位,岂容臣子逼迫?好!明天就给你最后一个机遇,听听你这老不死的都能口语出些甚么东西来,若无忠君爱朕之心,只是叵测之意作怪,寡人叫你百口带孝!”
中间又有耶律大悲奴锲而不舍地来败兴:“若那新皇迷恋权势,不还政于陛下,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马人望悠然笑道:“我们天然是万事盼好,莫非还盼坏不成?不过即便南朝西门庆心硬如铁,还是安排下了各种刻薄的联盟前提,此时签约的,也不是陛下,而是新王,后代便是有甚么口舌是非,也牵涉不到陛下身上!”
耶律延禧冷然道:“因而,马卿就想到了让寡人退位?”另有一句吼怒被他咽回了肚子里――“这算是甚么丧心短折的主张?!”
“陛下中了金国完颜宗用的奸计,与南朝弃好成仇,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完颜女直祸乱于北,中华联邦反目于难,虽西门庆明有联盟之心,但公开里有何算计,倒是险恶莫测!陛下与大辽,现在反比如引火烧身身披烈焰,尚高座于柴薪之上,欲不得焚身,不亦难乎?”
耶律大悲奴等民气下“哎唷”一声,悄悄叫苦――只顾与马老头争宠,却一不谨慎将马屁拍到马脚上了!但现在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能往回收,只好强辞巧辩了。是以耶律大悲奴绞尽脑汁隧道:“陛下,常言说的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本日让秦王受些波折,何尝不是一件功德,来日秦王身登大宝,有了本日这一跌,方能晓得为君的三昧啊!”
却听耶律延禧道:“寡人六子当中,卿等何故独重秦王?”
迎着他的目光,马人望点头:“不错!恰是临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而改,善莫大焉!陛下心悔受了金国教唆,弄得北国南朝间生灵涂炭,是以深深自责,因而盟前退位,觉得赎罪――陛下一国之主如此自贬,他中华联邦便是再有嫌隙之心,亦要穷寇勿追了吧?”
“哦”了一声,耶律延禧渐渐隧道:“卿等也知本日是权宜之计,继位之人,少不得要背个大大的污点――若秦王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是英主之像,明君之材,过早捧他上位,岂不是让美玉蒙尘吗?”
如果在此事上装聋作哑,也只不过是步了马人望的后尘,倒显得自家这几个老头儿比不上姓马的,只能以他的马首是瞻了――五老同殿称臣,岂肯先人?因而耶律大悲奴等人拿定了主张,不但要在退位这件事上阿谀天祚天子的上意,还要顺水推舟,讨将来交班人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