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倒是未曾出言指责李密,有的只是遭敌戏弄的羞恼,一心要扳回一局,这便紧着出言请战道。
瓦岗军兵虽多,可突然遇袭之下,军心本就不稳,再加上单雄信这个亲卫军主将已然落败而逃,士气更是低迷不堪,哪经得起张君武与罗士信这两位绝世勇将之打击,很快便被杀得接连败退不已,一见景象不对,翟弘的宗子翟摩侯可就吃不住劲了,慌乱地策马冲到了其父的身前,一伸手,将翟弘拽上了马背,一溜烟地向桑园镇方向逃窜了去。
“报,禀大帅,大王有令,着大帅马上尽起左营兵马前去救济右营!”
“吹号,号令各部马上向我挨近,缓慢穿营而过,不得恋战!”
李密的表情仿佛不是太好,神采阴沉沉地,底子没理睬那名传令兵的禀报,仅仅只是不耐至极地挥手冷哼了一声,便将其赶了开去,双眉舒展地环顾了下帐中诸将,嘴角抽搐了几下,却又踌躇着未曾开口言事,明显心中顾虑颇多。
“放火,烧!”
“甚么?如何回事,说清楚了。”
“伯当过虑了,此乱必是张须陀部溃兵所为,兵马断不会多,右营无备,故而方会遭劫,我左营雄师一去,定可歼此残敌。”
“阿爹,挡不住了,快走,快走!”
徐世勣眼下虽刚调拨归李密统领,可忠心的工具倒是翟让,自是不肯坐视瓦岗寨的老根柢军队蒙受重挫,这一听王伯当如此说法,眉眼当即便竖了起来。
中军大帐中,李密正自头疼着该如何推委救济任务呢,这一听外头动静大发,哪还敢再玩甚聚将商讨的把戏,赶快一拍案牍,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便下了最后的定夺。
“不当,现在正值暗夜,敌情不明,须防有诈。”
见得李密如此之刚强,徐世勣也就只剩下苦笑的份儿了……
听得李密这般命令,诸将们自是都不敢稍有担搁,齐齐应诺之余,各归本部去了,至于先前对峙要出兵救济的徐世勣么,虽略有游移,可到了底儿,还是不敢强行违背军令,也就只能是无法地作了罢论……
“快,吹号擂鼓,都给老子尽力喊起来!”
“唔……”
“大帅,还请您尽快出兵,迟恐右营有失。”
“不好,有敌来袭,众将听令,马上各归本部,周到防备,未得本帅之令,不得出营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听得徐世勣这般说法,李密倒是心动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免担忧会中连环埋伏之计,踌躇了半晌以后,终究还是回绝了徐世勣的发起。
徐世勣话音方才刚落,就见王伯当已是昂但是出,大声提出了反对之定见。
第八章 真真相间(三)
瓦岗军本来就已处在了完整溃败的边沿,再一看己方主将都逃了,又有谁还肯再拼作战的,一窝蜂地便全都逃了个精光,张君武见状,也没急着去追杀乱兵,而是紧着下了放火之令,自有几名手持火把的兵士冲上了前去,将翟弘的中军大帐引燃,火借风势,很快便烧成了个庞大的火把。
左营大帐中,李密正自眉头舒展地来回踱着步,冷不丁却见徐世勣急仓促地闯了出去,一开口便令李密双眼瞪得个浑圆非常。
瓦岗军左营中军大帐中,方才刚勉强清算好军伍的李密一身甲胄地端坐在案牍背面,正筹算与紧赶了来的诸将们商讨下去处,就见一名传令兵已是急仓促地从外闯了出去,一个单膝点地,大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这一见李密迟迟不肯下个定夺,副帅徐世勣可就有些稳不住神了,赶快从旁站了出来,紧着进谏道。
“撤,快撤!”
“好一个真真相间之计,敌军主将深具策画,实劲敌也,某料其必另有背工,此际如果去追,却恐再中其伏兵之策,还是先稳稳再看也罢。”